稻香十年等你归(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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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的大学,很多都是依山而建。常常校舍和教室,一个在山腰一个在山脚。来来回回,很要走许久。走得多了,便也不觉得累。小路上,枝叶葱翠,野花星星点点,很是别致。总有情侣牵着手擦肩而过。他待人亲和,却习惯独来独往。在一个拐角处,总能看见一个女孩拿着书,默默看着。没有特别留意。当她突然跳出来挡在他面前,笑着伸出手:学长好!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前年接的新生。✘级法语系的洋洋。错愕了一会,他还是伸出手来友好的握了握。她跟着他,一会蹦在他前面,马尾辫一扬一扬,满是青春活力。每天,叫洋洋的女孩都在这里等他。慢慢地,他们相约着一起到食堂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走过重庆的大小街头。

她的高中生活,和同学们一样,充满着压抑还有些悲壮。书本课业占据了所有能占据的时间还有大脑。她常常头疼,长期伏案又不爱运动,身体很有些吃不消。一感冒就能咳许久。同学们笑称她是“冰美人”,对谁都不动心。班里最调皮的男生也不敢惹她,她总是拒人三尺,有点不怒而威。学习委员的名号总是跟着她。同桌曾经立下誓言,一定要在三诊考试排名在她的前面。结果,她还是轻松的拿下了第一。她在心里小小的得意,她的成绩,就没有落在前六名外。高考终于结束,按照父母的意愿,她报了本城的医科大学。

睡了一个深长的懒觉,呼吸着小山坳的新鲜空气,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惬意。今年的暑假,会见到他吗?应该会的吧!考大学那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关心?扎好马尾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冲着镜子笑了笑。白净的瓜子脸,鼻梁高高挺起,淡蓝色的格子裙。她是小山坳的“金凤凰”。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田间地头的叔伯婶婶总是夸,热情的招呼着。

爷爷还是坐在家门口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闭着目,养神。“爷爷”,她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睁开眼,是“姝妹来了呀”,忙是起身抬凳子让她坐。有些怅然的说道:你哥哥刚走。谈了个女朋友,重庆的。说是一个学校的……。她的神情开始呆滞,双手饺在胸前,已经听不清爷爷说了些什么。

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晚,她躲在被窝里,悄悄地哭泣了一晚。她是想要上他的大学的,但爸爸妈妈说医科好,当医生体面受人尊重。爸爸妈妈何尝知道女儿的小心思呢!她乖巧,从来都是顺着父母的意。她以为他会等她,像所有的童话故事一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梦,醒来时,除了疼痛还在,一切都成了虚无。那晚的雨下得很大,伴着雷声。天蒙蒙亮时,雨住了。她走出家门,开始在田野间奔跑。泥水溅在裙子上,鞋子湿透。她还是跑,不住的跑,直到精疲力尽跌倒在泥地上,汗水泪水交织,几缕头发裹在面颊,她咬着唇,望着天空。有风吹来,带走了他的脸庞。

小山坳依然寂静,一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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