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熟了!“黄栗留鸣桑葚美,紫樱桃熟麦风凉”的时节,小区里的桑葚不负期待的目光。于是每天傍晚溜出后门钻进桑树林成了援疆生活的一大乐事。
知恩楼是我们援疆老师的宿舍楼,后面的育培小区是教育学院的家属区。小区不大,总共两幢楼。我们逛街出行从这里走了无数趟。路旁的和大门口的几棵桑葚树是进出时自然进入眼帘的。而躲在两幢家属楼之间那一圈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中的两排桑葚树,是桑葚果缀满枝头时惊喜的发现。
从来没留意过桑葚开花,一不小心就已经是桑葚密密麻麻地缀满枝了。桑叶在这里被挤成了配角。同样是桑葚,果子长得不一样,有的是干瘦修长的,有的是丰满粗胖的。干瘦的果子在慢慢由青转红,在这干旱少雨的地方明显水分不足,扬尘天气里更是蒙上了一层白白的灰。稍丰满的果子依然青青的,不知不觉间变白了,变胖了,挣脱了一身蒙尘,变得晶莹透亮,就像小白玉珠攒成的穗子,一串串挤挤挨挨地挂在枝头。正纳闷怎么还不变红变紫呢?看到有人摘着吃了才知道,这白白胖胖的原来是白桑葚。
白桑,全国各省均有栽培。主要产地在新疆。这种桑树发芽后生长快,叶形小,叶色深绿,叶质优良。花椹较多,根系发达,除少量成片栽植外,多为乔木式养成,其果实非常甜羡。另据百度得知:白桑,是一种神秘而名贵的藏族花卉!她的含义是智慧。“白桑”也用来形容智者拥有很高的智慧。送给师长或你尊重的合适的人:一束水仙和白桑花,表示尊敬他的智慧。因为水仙表示尊重!在办公室摆放白桑,表示拥有者对智慧的尊崇和渴望!此外,白桑是种树,原本生长于西藏高原,很难将其繁殖在家中。在北京、上海一些居住在别墅区的有文化追求素养的富人家后院往往会种植一株白桑,表示对智慧的尊重和渴望。此白桑是不是彼白桑我不知道,但不管怎样白桑葚确是真真切切挂在眼前了。
生长在江南的我们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白桑葚,不由得小激动。站在树下,带着一丝窃喜,小心翼翼地伸手向一颗晶莹透亮里饱含果汁的白桑葚,手指一触到,它便跌落手心,非常娇柔的触觉,带着慵懒的诱惑。入嘴,甜蜜到舌尖味蕾尖叫!甜得纯粹,没有一点酸味!哇!从此怎么抵挡得住这许多的诱惑?
小区里有许多小朋友,傍晚放学回来不再三五成群地蹲在地上玩了,而是身手敏捷地爬上了桑树,看到小朋友们随意地攀爬摘桑葚,我们也就一起放肆了。宿舍楼间那两排十几棵桑树,都挂着累累的桑葚,白的紫的都有,其中有一棵大桑树,一半白一半紫,我们正在树下觉得奇怪呢,“是嫁接过的!”树上的小朋友大声地帮我们解疑了。看着小朋友们在树上开心地边摘边吃,桑葚汁将他们的嘴上手上都染得乌黑发紫,好滑稽的小馋猫,不禁窃笑。“你也一样阿!”我笑儿童多滑喜,援友笑我不自知。哈哈!
密匝匝的桑葚沉沉地压弯了枝条,随手可摘取。️可这里的桑树也实在高大,高到可望不可及,桑树顶端那一枝枝桑条擎着饱满成熟的桑葚直指蓝天,似乎在向太阳发出甜蜜的邀约。于是第一次体会了“摇桑葚”乐趣:我和我的援友们忘了年龄忘了为师的身份,童心大作,随着唰唰的摇晃声,桑葚扑簌簌地落在身上,落在脚下的草地上,落在恣肆的笑声里。地上捡起,不管有没有沙与尘,就往嘴里塞,摇落的不是桑葚而是一地的甜蜜与快乐,有一种情愫在潜滋暗长……
桑树,阳光下翠玉般的叶片间那一粒粒紫红的桑葚,也是我们童年时代一道难忘的风景。我的家乡,浙江兰溪,儿时的乡村,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植有桑树,因为几乎每家每户都养蚕。桑叶很肥,桑葚不多,在物质贫乏的年代,我们甚至不知道“水果”是何物,桑葚算是最熟悉的“水果”了。只是桑树上的毛毛虫实在恐怖,那一身黑色或黄色剌刺的毛毛虫在桑枝上凶神恶煞般地横行,被毛毛虫剌到疼得火辣火辣的滋味应该是那代人都有的记忆。胆小如我,有一次摘桑葚被小伙伴告知,背上有一条毛毛虫,吓得惨白了脸,哇哇地尖声哭叫着跑回家找妈妈。从此尽管我家房子边上就有一大片桑树,却宁可在旁边看小伙伴窜上窜下地摘桑葚,也不敢轻易进桑树林了。 坐享其成的滋味里是小伙伴纯真的情谊。
这里的桑树没有毛毛虫。寒来暑往,自在生长,桑树如生长在这里的人们,热情而随和,质朴而可亲。我们可以尽情地摇桑树摘桑葚大快朵颐,重享童年乐事的快感与满足在心底花一般地舒展、绽放。只是,桑梓是故乡的代名词。我的故乡,兰江之畔的今日水丰景美、物阜人淳,三江交汇七省通衢宏图再展,作为一名援疆人,在这里与桑树相逢,似与故人再聚,穿越万水千山的乡思如这白桑葚的滋味,甜在齿间,黏在心口……
“黄栗留鸣桑葚美,紫樱桃熟麦风凉。朱轮昔愧无遗爱,白首重来似故乡。”——读到欧阳修的《再至汝阴三绝》,被“白首重来似故乡”感动,将来蓦然回首,我们也定会是把这里当作故乡一样地怀想吧,希望是无愧而深情的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