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初曾那样喜悦地拈着花枝,乘着赤豹,沿着曲曲山隈走来;
至此,却带着多少哀怨和愁思,在风雨中凄凄离去,终于隐没在一片雷鸣和猿啼声中。
山鬼,是《楚辞·九歌》的篇名,为祭祀所作。
按先秦及汉代的祭祀礼俗,巫者降神必须先将自己装扮得与神灵相貌、服饰相似,神灵才肯“附身”受祭。
但由于山鬼属于“山川之神”,古人采取的是“遥望而致其祭品”的“望祀”方式,故山鬼是不降临祭祀现场的。
此诗即按照这一特点,以装扮成山鬼模样的女巫,入山接迎神灵而不遇的情状,来表现世人虔诚迎神以求福佑的思恋之情。
诗中的“君”“公子”“灵修”,均指山鬼;“余”“我”“予”等第一人称,则指入山迎神的女巫。
但在聆听歌声中,想到的更多是巫山神女感叹情伤的故事:
林中少女,长发披肩,带着杜若花冠,灵动雀跃的身影在山中若隐若现,她想早点见到他。
火红的豹子,毛色斑斓的花狸,还有开着笔尖状花朵的辛夷、芬芳四溢的桂枝,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林中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她折下一朵芳馨想赠予他。
山高路险,古木森森,她登上高山之巅俯瞰深林,但溶溶升腾的山雾,却遮蔽了她焦急顾盼的视野。
昏暗的乌云、山间的飘风、飞洒的阵雨,好像在说:他不会来了。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在山间采食灵芝,来留住自己的年华。只要留住年华,一定可以等到他。
“你可曾思念我,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来呢?”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她走了,最后的最后还是没有等到他。
《山鬼》是一首很有灵性的歌曲,在小诗的缓缓吟唱下,不自觉就会升起对山鬼的敬重和怜惜。静心去体会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山鬼》
演唱:Winky诗
作词:屈原
作曲/作曲:Winky诗
若有人兮山之阿(ē),
被(pī)薜(bì)荔兮带女罗。
既含睇(dì)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
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pi)石兰兮带杜衡,
折芳馨兮遗(wei)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
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
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yǎo)冥冥兮羌昼晦,
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dan)归,
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
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
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
饮石泉兮阴松柏。
啊……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
猿啾啾兮狖(yòu)夜鸣。
风飒飒(sa)兮木萧萧,
思公子兮徒离忧。
这是很多人的入坑曲,古人以哀乐为美,歌曲中流露出的淡淡哀伤也令今人为之动容。这就是古文乐曲的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