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写过一首《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对于他这个人,我也是横看侧看,百看不厌。
听过康震口中的苏轼、看过林语堂笔下的苏轼、欣赏过央视记录片中的苏轼…今天,再看钱钟书笔下的苏轼,又看到了新的视角。即他对苏诗的评价,是其他人没有提到过的。
钱老在《宋诗选注》中用了两页来介绍苏轼,和其他人只有二行的介绍相比照,可见钱老也很喜欢苏轼,或者说,无论在哪里,苏轼都是一个不能用一两句就能说完的大人物。
钱老用苏说过的话来评价苏,很是巧妙和贴切“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这是一个非常让人向往而又难于驾驭的境界。要想达到这个境界,才情和胸怀缺一不可。对于凡人如我们来说,是身不能至,但心向往之。也正因为,不能至,对于苏轼,我们才会那么感佩和喜爱。
钱老把《和子由渑池怀旧》这首诗作为苏轼的第一首来介绍,对于这个选择,我要和钱老击掌的。因为,这也是我最喜欢的苏诗。特别是那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写尽了人生的况味。
对于喜欢的诗人,我总是拿出少年追星的热情来看各式各样的人对他的描述。本来看过林语堂笔下的苏轼该告一段落了,可是只要看到苏轼这两个字,我总要看一看,找一找还有哪些信息是我不曾读到或看到的。远近高低各不同,在一步一景中欣赏这座山峰,有着无穷的乐趣。
这个方法推而广之,会让我们更全面地了解我们喜欢的事物。如读《诗经》,可以听听朱子辉老师的讲解,再看看扬之水的《诗经名物新证》;看电视《国家宝藏》后,再看看沈从文的《花花朵朵 坛坛罐罐》;看《宋诗选注》,一定要再看看《人间词话》。就如你手里有一枚硬币,既要看“笑靥如花”那面,也要看看“见字如晤”那面。如此,才能感知到贪看白鹭横秋浦,不觉青林没晚潮的乐趣。
看苏轼,重点看1082年的他,盖草堂,写赤壁赋,倚杖听江声…那时的他,在生活环境上跌入低谷,在生活情趣达到了高峰,是横看竖看都爱看的一代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