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有水千江月》是在台湾风行二十多年的当代爱情文学经典小说,瑰丽多姿的台湾民俗,古典淡雅的恋情,陶冶着读者的心灵,在当今略显浮躁的社会中更是弥足珍贵,不妨静下心来,走进原著,去欣赏,去回味。
我愿意从贞观的外公说起,贞观外公一家,可以说是典型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妻和睦的一家,一方面民风淳朴,一方面教化养人,从贞观外公的言行可以看出,他是一位当代的老儒士,他教子孙们念《妇女家训》、《劝世文》、《千字文》,每天早晨教课念书,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教养这帮后代子孙,那是中华民族传承了千年的育人经。因为他的教授,“贞观是每读一遍,便觉得自己再不同于前,……,一次又一次地被洗荡,洗洁……”,在她以后的人生中,也滋养着她的心灵。有一次,贞观陪阿公巡鱼去回来正好远远的看见阿启伯在摘阿公家的瓜菜,阿公却屏息静气拉她到门后,又带她出小巷口,走到前街来。面对他人的过错,阿公选择包容,让贞观懂得在世为人的另一层意思来:守以敦笃,奉以忠信,奕世载德,不忝前人。
贞观的阿嬷是一个传统的旧式女人,她身上兼具旧时女子的各项优点,虽不识字,却不妨碍作者把她的内涵用笔墨泼洒在我们眼前,我喜欢这个阿嬷,她嘴里的故事永远说不完,“周成过台湾”、“詹典告御状”、“寒江关樊梨花” ……。她爱打扮,大信说:“从前我对女子化妆不以为然;然而,我在看了祖母的人后,才明白:女子装饰,原来是她对世人有礼。”贞观四妗的儿子银禧头上生疔子,阿嬷便去向蟾蜍借肝叶疗毒,刮开它的肚子,切除蟾蜍的一片肝叶后,竟用针线把它的肚子缝合起来,说它会好转。她享用着世代流传的生存经验,也深深相信人世间的因果循环,她说:“只有它们好好活跳着,银禧的病才能好起来。”上天有好生之德,一个人欲凭借他物求得生存,却不能妨碍他物的生存,常存善心,必有善报,这是贞观阿嬷奉行了一辈子的原则。
贞观的外公家,家族虽大,却鲜有横行乡里、坑蒙拐骗之人,他们平凡的伟大,每个人的喜怒哀乐都与这个大家族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纵观古今,这个家族是令人羡慕的,夫妻、父子、兄弟、姊妹、妯娌、祖孙之间的关系是那样的和谐,其乐融融。蒋丽萍评价其书说:“在我阅读的经验中,还没有一部小说向它那样,把中国人的人伦社会和世俗生活描写的如此美好。”不知是作者亲身经历本就如此,还是她为了成就这部小说过滤掉了丑的部分,不管怎么说,她为现实生活中陷入人伦困境的人构造了一个理想的乌托邦。
作者聪明的运用不同的生活场景和第三者叙述的方式把一个个人物模型送到读者眼前,更增诙谐。在作者笔下的众多人物中,我更喜爱银蟾这个角色,她虽然比贞观年龄小,但对贞观就像对妹妹一样,成熟大方。书中的男主角大信,有才、通透、通情达意,与贞观是一对心灵相通的璧人,但他不够成熟,不够勇敢,不够果断,他的性格弱点正是造成这场没有结果的恋爱的重要原因。
书中描写的风俗文化也是其看点之一,“书中处处是民间传说之美,他们捏汤圆的时候,中间捏个窝,说是给织女装眼泪。我的天!会有这么绝佳的想法,真是了不起。……,还有《桃花过渡》等小调,衬出何等细腻的心情,似这般笔墨给全书一种深沉的整体意义。”齐邦媛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