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快餐”是我网易云音乐app个人资料里的内容,倒不是给路人看,我也就寥寥几个粉丝,所以这几个字确实只给自己看的。不像个人资料,倒像警示标语。有些特定的时间我爱吃快餐,走进麦当劳汉堡王就像松开了裤腰带儿,别怕长胖开心的多吃点儿,后果可想而知,体重秤的数字一路飙升。再不吃垃圾食品了,我忿忿的想着却在手机上点开交友软件。
我和老熊就在这类软件上认识的。继而发现是朋友的朋友,圈子真小。“好感毁于共友”,当时发现这层关系后我满脑子这么想着。可这不打紧,对我们心急火燎的快餐式恋爱的展开,没有一丁点儿影响。
快餐饱腹吃下去爽,吃过之后坏影响就该显现了。我俩的快餐爱情转眼到该分手的时候。分手前一晚他在天台呆了四个小时,抽烟,算是他戒烟前抽的最多的一次。早上六点他发消息给我,“我们分手吧”。
那早是今年年初的事儿了。
今晚他来学校见我。
聊天拥抱抽烟做爱是每次的固定程序。即使在车里也一样,我们的肢体交合从来和时间场所无关。就好像这世界也和我们无关了,短暂的几十分钟除了彼此的声响,就剩下生命一点点枯萎的气味。
今天我们没做爱,我只是赤裸裸的靠在他怀里抽烟。
“我们分开之后,出现了多少个姑娘”我狠狠咬了他一口之后盯着他眼睛问着。
“五六个?七八个?记不清了”他不看我只是摸着我的头这么告诉我。
“和她们做太普通了,我想你了”他又添上一句,转过头看我。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太熟悉了,我习惯性躲开目光,别过脸吐烟。
“走吧我们回家”他一边说一边发动了引擎,我抓住他的手朝着他啤酒肚使劲咬下去,能感觉到他忍耐了两秒突然发狠箍住了我的脖子推开我,差点就撞在方向盘上。我发了疯似的蹦回去接着咬他,扒开他衣服咬他肚子咬他脖子。是真咬,我一向咬人很痛。他也不再推我,我多大劲儿咬他他就下那么大的狠劲儿掐我。
“我下下周要外派出国了”他说完我就停下了,把头耷拉在软绵绵经历了些世故也不太成功的肚皮上,不吭声,一动不动的哭。
“你为什么哭”又是明知故问,答案我们都了然于心,可他就喜欢反复问这些问题,幼稚。“我不是一直喜欢哭?”我反问着。
凌晨一点校园里偶尔有人经过,我们就这么瘫在车里,用无比暧昧的姿势。这个点的大学校园,奔驰和女大学生,我猜匆匆过路的人会脑补车内发生的一切。不会有人能懂吧,我和他也没明白过。恋爱或者做爱我们都无法停止互相折磨,不断伤害对方来换取丁点安全感。
“生活太疲倦了,只能在疯狂的性爱里找到自己”这是一次我看到他手机里和朋友的聊天记录。
这句话引发的巨大共鸣盖过了我和他之间“爱”这种情感。我们太孤独了,白天被自己被社会的道德标准拿着尺子打量,晚上回到个熟悉又冷冰冰的水泥盒打量自己。而原始疯狂的性爱是珍贵一隅,我们在此得以解放。 孤独像曾经溺在水里那几十秒,无法言说的压迫和无助,正是这种无声的暴力紧紧维系着我们,彼此抛弃又无法脱离。
我们太相像了罢,怕真的一松手就没有这个人了。对于我来说,被伤害的时候我才能确定我还存活,还能保有激情和自我,我才知道我还能爱。说穿了我们俩只是一个缩影,这时代太快了每个人都措手不及又只能强装镇定。
昏黑的车厢里我最后一次亲了他的额头,“等你回来我们去天台做爱”我推开车门没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