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的日子过得惬意而平静,胡玉渐渐喜欢上这种晨钟暮鼓的生活,准确的说,是每天和竹泠一起看日出日落的生活,连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仿佛以前那个挣扎在勾心斗角和明枪暗箭中的三公子另有其人。
胡玉也曾让竹泠用法力看看他的生命还剩多少时间,竹泠认真地看着他说:“三哥,我看不到你的时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看不到时间的人,三哥你恰巧就是,而且,就算能看到我也不看。”听竹泠这么说,胡玉心下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当下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附和了句奇怪,便不再说了。
胡玉有时候独自坐在石头上发呆,如大梦惊醒般不知道这样安宁的日子能过多久,也不知道和竹泠在一起到底是保护了她还是害了她。有天傍晚他试探着问:
“阿泠,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可能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你怕不怕?”
“三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吧?”胡玉点点头,竹泠接着说,“三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没关系的,我虽然没什么法力,但是我不怕,和三哥在一起这些日子我过得很开心,吃得饱穿得暖还没有大妖怪欺负我,和以前的日子比起来已经很幸福了,即使真的有一天危险来临,我也没什么遗憾,如果在幸福中死去,也算是命运对我的眷顾吧。其实对我们媪姬来说,死亡只是生命的一个历程罢了,从我们出生以后,眼里看到的就是死亡,来世上走一遭,看过山川河流,闻过鸟语花香,做过很多事,见过很多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人生很丰满,生命很厚重,心中很踏实,更何况现在还有三哥在身边悉心保护,就是让我立刻死去也是愿意的。”
听竹泠一番话说完,胡玉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可隐隐又砸了个坑。他是不善表达的,当下心中思绪万千,嘴上空无一物,只是上前紧紧抱着竹泠,“阿玲,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竹泠伏在胡玉肩头上轻轻答应着,脸上竟浮上一抹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