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槐花开了。
可是,再难看到!
和母亲打起电话,说起槐花,她笑着说:“嗯,很香,才开,等几天再摘来吃。”就突然想起了以前,想起他的味道,想起我的回忆。
邻居家西墙有棵槐,很久了。粗壮的树干顶着一个厚重的帽子,枝柳扭动着腰肢,绿芽抽成新叶,滑着满满的针刺映着光芒慢慢生长。花白茫茫的一片,绿色的叶抚摸清风,白色的花瓣点点绽放,露着淡黄似绿的花蕊,还有苦色的树皮沟沟坎坎,万千交相互映,给了我最初想象的世界色彩。
适逢清晨,打开门窗,便闻到清香扑鼻而来,明烈的阳光光倾泻在屋角、墙头、树梢,裹挟着特别的慵懒和轻柔,夹杂着温润的水汽,透着白色的花瓣,泼墨了一幅绝伦的画卷。淡淡的香味,游荡在轻轻的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味道,拂着我的胸膛。鸟的清鸣,风的婆娑,枝条的摇曳,暇光的斜影,满满地编织着美丽的梦。
拿着一竹竿,敲打着枝桠,花朵飘飘洒洒,断枝悠悠扬扬,狗尾巴花吹起了喇叭,枝干摇头晃脑,似乎是语文老师让背的古文,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阿黄在草地上打滚,轻屑飘飘扬扬,墙头上的老猫眯着眼,似乎在鄙视它的散漫,抬了抬爪子,抹了抹眼角。暗灰的东墙上翘起了好几层皮,杨树掌大的叶子,敲打着早已颓落的皮影,远处的光线穿透着整个村子,氤氲着静谧的淡淡色彩!
后来,门前栽了两棵,小小的叶,小小的条,小小的花朵,还有那小小的年轮。
淡妆粉轻浅底,一袭白衣空色。叶子铺满了整个季节,世界开始又一次的交替。远处的吵闹,大街上的叫卖,还有那家长里短,以及稚童的笑耍,学堂里的郎朗,鸟雀的叽里呱啦……心听到了窃窃耳语,草儿徨起,黄鹂戚戚,老猫移了移眯眼小憩,风一晃,沙沙沥沥!
花儿不久便谢了,满地残花,风起,飘扬。大娘拿扫帚敲我结巴,磨盘上的嬉闹,荫下的乘凉,渐行远去,我怀念他,却不知道还能想起多久的日子,记起多少的日期!
巷子里的路变了,周围的墙也高了,阴影呆着铁栅门圈着小院的杂草间,凹凸的曲径变了一年又一年!
门口的槐离开了这里,狭在泥土里的树桩埋在尘世之下,对着不远的磨盘,敲敲打打。喧闹的轰鸣,不止的轨迹。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已逝。
三月,槐花落了,过去穿越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