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鸟之心识鹧鸪
每天早晨在大湖风景区散步,都免不了赏花观景,对自己喜爱的花草,总爱用手机给拍下来,或自我欣赏或发给朋友圈大家一起来看。立夏过后,天气晴好,艳阳高照,风景区的林子里常常有很多的小鸟飞来飞去,我能辨别的有麻雀、灰喜鹊、黑鸦雀、野鸽子等,这些鸟主要是在林中觅食,飞来飞去,速度很快,普通手机没有远摄镜头,近距离很难抓拍下小鸟觅食的镜头,我试拍过无数次都没有成功,但是这份心愿始终没变。
有一天早晨,天气依然晴好,我和往常一样在林间漫步,在一处宽大的草坪上看到一只鸟在觅食,我不知道是什么鸟,但羽毛很好看,于是本能的拿起手机抓拍,鸟儿警觉的飞走了,我又一次失望了,但是我没有灰心,还在耐心等待,不一会那只鸟又飞回来了,在我所在的草坪上落下,继续觅食,我看的真切,并凑近她,拿起手机就抓拍,不知道咋回事,鸟儿没有起飞,只是往前挪了挪位置,我也小心翼翼地跟进他,靠近他,他似乎也没有警觉,依然缓慢地往前挪步子,我也跟着慢慢移步,靠他更近了,几乎与他并排,因为怕惊动他,我先拿起手机拍下了较远的清晰镜头,突然闪念有想抓他的念头,于是靠得更近,当我伸出手抓他的时候又一转念,放鸟归林,不能捕捉他,应该爱护他。爱鸟之心让我失去了捕鸟的机会, 就在我大脑犹豫的那一刹那,我的手却也不自然地触摸到鸟儿的羽毛,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人真的想要抓他,于是“扑”的一声张开翅膀飞走了。
这一切,让在我后面的一对老年夫妇看得非常真切。老大娘说:“啊呀,可惜如果你手脚稍微快一点鸟就被你抓到了。
老大爷说:“可不是呢?我还以为是你家养的鸟儿呢?这是一只鹧鸪鸟,非常漂亮。"
我急忙回答:“不是我养的鸟,我还真不知道叫什么鸟,不过我先打算抓他,可是当我靠近他时,我犹豫了一下,他乘机飞走了。‘
老大爷说:“哦。看来这只鸟也许病了,病得不轻,你靠近他时,他没有立即飞离。”
我回答说:“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只鸟像是生病了,我渐渐靠近他时,他没有起飞的意识,一般情况下人是很难接近飞禽的。”
老大爷说:“是的,鹧鸪的肉非常好吃,鲜嫩可口,是美味佳肴呀,不过你即使抓到了也舍不得吃的,还得买个鸟笼子去喂养着他。”
我回答说:“老人家说的极是,我没真的抓他,也因为有爱鸟之心,错失机会。”
老大爷说:“你不抓他是对的, 也许他老了,和我一样,也许他病了,需要休整。看来放鸟归林是正确的。”
林中捕鸟的这一幕深深扎进我的脑子,也许以后还会有机会补救,找到机会再抓一次。也许再也找不到这个机会了,还是老大爷说得对“放鸟归林是正确的”。不过这次我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这鸟就叫鹧鸪鸟。回到家里我把在公园捕鸟的经过告诉密友,密友非常聪明,一边笑我游园赏花捕鸟,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一边发来小资料:“鹧鸪鸟的寓意和象征”给我看,这一笑一送让我脑门洞开灵感飞来。 我当场就惊呼:“你提供的小资料和诗词与我所见所闻完全吻合,真是一篇美妙的文字,妙不可言,天衣无缝。”我当即吟诗一首表示感谢:“游园观花捕鹧鸪,落单伤感呼哥哥。暖戏品流露水后,恻隐放飞意欲和。”事后将此事记录下来,启示此文。
据相关资料上记载,鹧鸪鸟产于我国南方,是一种珍贵飞禽,形似小母鸡、野鸽子,头如鹌鹑,背腹部有黑白两色相杂,脚呈黄色,有“赛飞龙”的美誉,尤其鹧鸪鸣叫的声音酷似“行不得也哥哥”,这就给人们以无限遐想。鹧鸪与杜鹃、鸳鸯、燕子、鸿雁齐名,属于 “情鸟”,常以雌雄相伴,相互对鸣,一唱一和, 其鸣叫的声音极似“哥哥,哥哥”而且凄婉悲切,这样往往会驱动人的情感,引发思念,产生惆怅。在古代鹧鸪便成为一些骚人墨客伤感离愁低吟咏唱的借口和男欢女爱夫唱妇随的托辞,或是表达游子佳人离愁别绪、相思凄苦的情感。据相关诗词研究机构介绍,有关涉及写鹧鸪的诗词在唐宋时期就有300多首,李白、杜甫、白居易、刘禹锡、苏轼、黄庭坚、辛弃疾,这些唐宋诗词大家都有关于鹧鸪的诗作,可谓大阵仗呀。
如表达佳人执手情男,如泣如咽的场面:“别走啊,哥哥,行不得也,哥哥。”正如唐代诗人张籍在《湘江曲》中写的:“湘水无潮秋水阔,湘中月落行人发。送人发,送人归,白萍茫茫鹧鸪飞。”这种离愁的心绪恰似鹧鸪鸣叫的声音,自然引发共鸣。还有一种是悲情的表达,也与鹧鸪的凄切悲苦的叫声有关,如李白在《越中览古》中写道“越王勾践破吴归,义士还乡尽锦衣。宫女如花满春殿, 只今惟有鹧鸪飞。”清代诗人尤侗在《闻鹧鸪》写道:“鹧鸪声里夕阳西,陌上征人首尽低。遍地关山行不得,为谁辛苦尽情啼?”
文人墨客们在描写鹧鸪习性中雌雄相伴情爱交往的情节时,往往会以人性化的笔触,尤其生动真切。因为鹧鸪与鸳鸯、燕子类似,雌雄同鸣,一唱一和,极易与人产生共鸣,常被借喻男欢女爱,夫唱妇随。此意以唐代诗人刘禹锡的《踏歌词》最为出名:“春江月出大堤平,堤上女郎连袂行。唱尽新词欢不见,红霞映树鹧鸪鸣。”作者借鹧鸪之和鸣,衬托雌雄落单时“欢不见”的落寞。还有温庭筠的《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李洵之的“双双飞鹧鸪。”都是把鹧鸪作为意象词放入诗词的意境中。
古时候总爱描写闺中女子情爱相思、离别苦愁的情感,鹧鸪便是很好的寄情之物。白居易写《山鹧鸪》:“山鹧鸪,朝朝暮暮啼复啼,啼时露白风凄凄。黄茅冈头秋日晚,苦竹岭下寒月低。(上余下田)田有粟何不啄,石楠有枝何不栖。迢迢不缓复不急,楼上舟中声暗入。梦乡迁客展转卧,抱儿寡妇彷徨立。山鹧鸪,尔本此乡鸟。生不辞巢不别群,何苦声声啼到晓。啼到晓,唯能愁北人,南人惯闻如不闻。”唐代诗人李益在《鹧鸪词》中写道:“湘江斑竹枝,锦翅鹧鸪飞。处处湘云和,郎从何处归?”就是写闺中女子,思念远方情郎的愁绪.道出相思之苦,含蓄而温韵。
尤其晚唐诗人郑谷, 干脆将自己的名号叫郑鹧鸪,有其《鹧鸪》诗作证:“暖戏烟芜锦翼齐,品流应得近山鸡。雨昏青草湖边过,花落黄陵庙里啼。游子乍闻征袖湿,佳人才唱翠眉低。相呼相应湘江阔,苦竹丛深日向西。”作者从鹧鸪的形、声开始写起,进而写到游子佳人的唱和,最后 咏鹧鸪而重在传神韵,使人和鹧鸪融为一体,以品貌,时节,环境,意象入手,将鹧鸪的寓意,表述的淋漓至尽。暮雨黄昏之后,鹧鸪叫声里的离愁,游子佳人愁绪,一揽无余,其手法之精到,构思极其精妙缜密,为世人所叫绝。因唐代诗人郑嵎有诗:“春游鸡鹿塞,家在鹧鸪天”,后来宋人晏几道等人取此诗句为正平调调名,又将《鹧鸪天》定格为词牌,与 “思佳客 ”、“思越人 ”、“半死桐”、“醉梅花”等同称,将叙事、写景、祝颂、感怀、言志融为一体,成为运用最广的词牌之一。 文章写到这里真的有点后悔,那天应该抓住那只鹧鸪,再去花鸟市场买个鸟笼,每日对鸟吟诗与他作伴岂不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