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江苏西北边有个村子叫永明村,里面有一户人家姓金,这家育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其中男孩叫金霁,今年十三岁。据见过的人说长的黛眉红唇,清奇别致,尤其是一双眼睛温柔动人。但不顺的是从小到大一直没断过生病,大大小小的病像家常便饭,导致他比同龄的孩子更黑瘦些,眼神里也带些无精打采的病容。为了这事他的父亲常年带着他往外奔波看病,一边治疗他身上可知的病症,一边到当地有名的“方仙”门上为他找根治的办法。有一天他到山东境内一位“方仙”的门上拜访,这是他生意上的朋友给介绍的,在当地很有名望。当他在门外等候的时候,他很紧张,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这次能遇到几分道行的“方仙”,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术士无论尽多大力治病,他都没办法干涉。这些人比起钱财却特别在乎自己的名望,如果有人表现对他能力的猜疑的话,他很可能当场把人赶走。而且他还抱着希望,希望这不是一个很严重的事实。大概十几分钟后父子俩出来了,父亲表情平常,他们没有说什么就向车站去了。
在看过这位山东的“方仙”后,父亲总是不爱讲话,在田地干活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干到天黑。而且中午也只是回来草草吃完饭又出去了。有时候有人会看到他坐在田垄看着麦地愣愣地出神。这样过了大概大半年,他一直很少开怀的笑了。别人也都理解,毕竟他还要去山东那里做生意,托运东西过来贩卖,平时比较幸苦。却还没有一个健康的儿子!他怎么能笑的起来。
同样是一天他出来看看已迈过脚踝的麦子,他坐在田垄上,晚春的风伴着阳光轻轻的吹拂着他的脸。皱纹已深深攀上了他的眉角,粗黑的皮肤经受了许多年的风吹日晒,已像他的胡渣一样粗黑。他想起了那天“方仙”和他说过的话:
“没有办法,这是先天的。他的体质只会越来越弱……”“有两个选择,一是顺其自然,一切听天意;还有一个是――”
“让有道行的师父帮他得道改命。但同时也是孤注一掷的选择,不是所有去拜师学艺的人都能安全的被收下……”唉!他深深的唾了一口,爬起来往家去了!
他终于决定让儿子去拜师了! 在南边百公里外有一个村子,临北边的河而建。在河上有一座石桥连接着村子。而石桥上每天都会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人,如果你不小心很有可能经过时都不会注意到。他是一个瞎子,据村子里的人说这个人已经坐在这里十多年了,从来都不离开。当然他的眼疾也是没有离开的重要的一个原因。时间久了大家都以为他是村子里哪家的鳏老,因为光棍或丧偶而一个人生活。但金霁的父亲知道他并不是本地人,只是来的太久大家都熟了而已。金霁的父亲平时也是爱好游玩结友的人,他曾多次经过这个村子,出于好奇也和他攀谈过。但更多的还是从村子其它人那里听到的。
这个人大家都叫他“老葛”,具体姓什么没人知道。当时被村子葛家收留的时候就跟他们姓了,而他自己的姓一直都不愿公开。据说老葛早年是一位“风水仙”,因为道行高超也风光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得罪贵人还是被仇家找上门,导致双眼失明,从此便一蹶不振!因为眼睛受损,再也没人找他看风水了。穷困潦倒之下他到处乞讨,走到村子里时被葛家的人收留了。而他无以为报便承诺坐守村子。说来也怪,从他来那年那个村子再没有出现过邪事,距今都十几年了村子一片安稳。时间久了,周围的那些长辈们便知道这个村子有高人坐镇,而高人正是那位不起眼的瞎子。再看他整日从早到晚坐在桥头,那这件事便说的通了!
金霁按父亲的要求找到了衣衫褴褛的瞎子。而瞎子看了看金霁后没说什么,只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作为入门的考验。在村子的东边,大概十公里处有一片野树林,那里从前是乱葬岗。因为村子是依水而建的,所以那片野树林也靠水,那里的坟头数不胜数,几十亩高高低低的土地都是。里面长满了竹子和桑榆之类的树,长的高大而茂盛。靠水的地方土地严重的沙化了,白色的沙子向野树林里蔓延,野草过肩。一阵风吹过,沙土满天,遍耳是竹子树叶摩挲的声音。白天如果不是结伴而行都没人敢进去。而金霁的任务便是在那里。
他从瞎子那里得知,里面有一个坟是吊死鬼的。在野树林的最里面,坟头较小,靠着一颗大槐树。金霁为此特地去考察过一遍,借着青天白日他也抖着胆走了一遭,准确地辩识了那个坟。而他将要去七七四十九天,每天凌晨时间。当最后一天时坟里有一样东西可以取出来。
一共七周时间,前四周金霁去的时候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并无反常。风声和踩着沙子的声音都和平时一样。而他只是走到坟前把师父给的东西放进土里便回来了。但因为金霁平时胆子便小,头几次每次进去都感觉毛发要炸开了,血液因为紧张而沸腾。往后便习以为常。但吊死鬼的坟为坟地里怨气最重的一处,所以想要一直往里面放东西,也是最困难的。
当第五周的深夜来临时,他拿着师傅给的东西便向野树林那边去了。在进去之前他想到了师父说的话,“只管向前,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回头”,他大概知道会有奇怪的现象发生。刚进去坟地林子里便发出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磁带里面黑色条带被风吹的呜呜的声音,那种声音很惨淡。突然在这雾蒙蒙的凌晨此起彼伏的响起来,这让金霁心里直发毛。他想自己被哪群小孩子害惨了,这种东西只有他们会无聊的系在树上。来不及咒骂,树冠又被一阵吹得剧烈的响动起来,好像生生的被谁用力扯动一样。四周黄草遍倚,全是莎莎的声音。他有点不敢走了。他害怕极了,整个坟地跟生了气似的,突然跃动了起来。好像每一块黑暗里都能立马跳出个东西来。好在他没有停下脚步,他也不敢停下,径直的来到了熟悉的那个坟前,把东西埋进土里。此时他的整个额头和脸颊跟点了火似的,冷汗刚被风吹干了马上又冒出来。他径直的迈步往回走,任由后面的树冠哗哗响动,他也绝对不敢回头。就像跑一样走着,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