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田 （十三）

陈清水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花花看到哥哥回来了赶紧去厨房拿碗拿筷。吃饭的时候陈清水把他此次回家的目的详细告诉了母亲。李昌云听完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高兴地说：“儿子，好事呀！我这段时间正为你的婚事发愁呢，还张罗着托人给你说亲，不曾想你已经找到媳妇了，并且还马上就要举办婚礼。这下好了，可了却了为娘的一大心愿。今天对你的安排，我只有高兴的份儿，哪有不同意的事呀？”李昌云说，“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早告诉我一声呢？省得我瞎着急。”

“这事哪能提前告诉你呀？事情还没有确定之前是不能乱说的，万一人家有变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不难看吗？并且凭空又给你老增添了一份心事，对吧？”陈清水说。

李昌云说：“亲事定下来了，咱能娶上董姑娘那是高攀呀，人家是革命家庭，爷爷参加过红军，负伤退伍，她父亲又是团长，咱家可不如人家，没功没名，等娶过董姑娘咱可不能委屈人家。”

陈清水听后笑笑说：“妈，说啥呢？哪有什么高攀不高攀？只要两家有缘，我们两人有缘一切都有可能。再说，董姑娘一家人都很喜欢我，董姑娘本人更不用说，哪还有什么高攀一说？”

“那再好不过了，不说这些了。我问你，你的聘礼怎么下的？两家老人也没通个信儿，是不是太过草率？”李昌云问。

陈清水说：“董姑娘家不讲究这些，她妈说两家情况都相互了解，只要孩子们彼此喜欢什么都有了，街面上的繁文缛节全都免了。我这次回家来主要是告诉你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想听听你老人家还有什么可交代的。再就是还要告诉你一声，婚宴不在咱家举办，在我工作驻地举办。这样省事多了，免得兴师动众惊扰三亲六故以及街坊邻居。我打算到那天把你和花花接过去，然后给我舅舅和二弟打声招呼就行了。他爷俩能参加婚礼就参加，不能参加就算了，我只要不失大礼就行了。”

李昌云问：“董家是什么意见呢？人家同意你的做法吗？”

“同意，完全同意！这做法还是她家提出来的，现在只想听听你的意见和想法。”

李昌云说：“人家同意就行了，我哪有什么想法？你们觉得怎么做好就怎么做。那婚礼定在什么日子？我好歹也做个准备，不能空手当婆婆，见了儿媳也得有所表示，是吧？金钱没有，首饰还得送一件两件，贵重的买不起，一般的总得有。”

“婚礼定在八月初十，阳历十月一日。”陈清水说。

“怎么定在这个日子？十月一日，不吉利。奥，是阳历，那也不好。”李昌云嘟囔着。

“妈，你老想多了。你可能不知道，那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那天中央人民政府要在北京天安门举行开国大典，毛主席要向全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这样的日子哪里去找？再好不过了！”

“真的吗？”李昌云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这能有假？咱们村子小，地处偏僻，消息闭塞，这些事很难知道。这是上级发来的通报上说的，不然我也不知道。”陈清水说。

“那就按你们的安排去做。这几天我就准备准备，提前两天我带着你的妹妹就去你那里，至于你舅舅和你弟弟怎么通知我就不管了，你看着办。”

陈清水说：“我明天一早就动身去舅舅那里亲自和他们打声招呼，再就是我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们了，也该去一趟他们那里，见见面说说话。还有，我从他们那里回来不再来家了，直接回滨湖镇。”

“好吧！怎么都行！”李昌云说。

再说花花，她听说大哥要结婚了，高兴得了不得，她拍着手说：“我就要娶新嫂子了，家里又多了一个陪我说话的，真好！”

陈清水看着妹妹的高兴劲儿笑着说：“看把你美的？比我还高兴。小妹，你今年十五岁了吧？成大人了，我和你二哥不在家你陪着咱妈吃了不少苦，你也出了不少力，辛苦你了。以后好多了，你嫂子过来会帮你大忙，她是个勤快人，又心灵手巧，将来有你俩操持家，就叫咱妈少吃点苦，多辛苦你俩。”

“那是当然喽，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花花说。

“真是好妹妹。好了，天色已晚睡觉去吧，我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有话以后再说。

陈清水说完一家人很快休息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陈清水就起床了，他走到门外洗了一把脸，然后轻轻关好门，他没有惊动母亲和小妹，自己悄悄出发直奔藤县而去。

时间刚过中午，陈清水便来到藤县见到了舅舅和二弟。爷几个寒暄了一阵后，陈清水便把今天来的原因告诉了舅舅和二弟。李昌运听后高兴地说：“好事呀，当舅爷的倍感欣慰。你就要结婚了，从此你就完全成为大人了，不光要挑起工作的重担，还要挑起养家的重担，压力更大了呀。骡子，舅舅告诉你，结婚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当舅舅的理应到场参加婚礼，可你知道，现阶段公务繁忙，我实在脱不开身，我就不去了。待会让你舅妈给你包个红包，以表示舅舅舅妈的一番心意，毕竟外甥结婚，钱多没有，心意还是要表达的。到那天，不，明天吧，让你弟弟跟着你一块走，一是帮你忙操心跑跑腿，二是你要结婚了一家人要团聚。”

“行吧！”陈清水说。

十月一日很快到来，陈清水与董晓丽的婚礼如期举行。举办婚礼的地方是周大有临时租借的地方，这家人已经外迁，院子暂时没人居住。院子位置也不错，离镇驻地不过二百来米，陈清水对这地方也很满意。今天婚礼很简单，参加婚宴的人即没有亲戚，也没有家乡的邻居，就连舅舅一家也没到场。现场只有滨湖镇的一班工作人员和女方送亲的人。仪式也很简单，周大有做婚礼主持人，简单走了几个过场后便宣布婚礼结束，随后周大有要求宾客入席。

宴席只有三桌，人员不过二三十人，场面很小，不过还很热闹。人们相互认识，说笑无拘无束。再加今天又是双喜临门的好日子，人们一个个都是畅怀痛饮，陈清水和董晓丽挨个人举杯敬酒，人们吉利的话祝福的话说了一大堆，喜庆的气氛甚是浓郁。

李昌云今天更是格外高兴，她送给儿媳妇的礼物尽管不多，可儿媳妇相当满意，一连叫了几声妈，还直夸礼物贵重。其实李昌云送给儿媳妇的礼物也不是多么珍贵，一对银耳环，一对玉镯，仅此而已。耳环是现买的，玉镯是自己出嫁母亲陪送的，不过作为穷人家的董晓丽从没见过这些东西，还是觉得很稀奇。

李昌云很喜欢自己的儿媳妇，夸她人不光长得漂亮，还格外懂事，有教养。董晓丽也喜欢自己的婆婆，她感觉婆婆不同于一般农村妇女，很有气质，也透着个性，值得尊敬，她对婆婆的礼物深表感谢。

李昌云说：“孩子，客气话就不要说了，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是个好孩子，又心灵手巧，我家骡子早就告诉我了。以后我们娘俩相处，我就把你当闺女对待，你有什么话也尽管给我说，你婆婆我还是一个比较开明的人，你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还有，说实话，我今天送你的礼物真是太少，你也知道，咱们都是穷人，家底没有，存储更谈不上。那对玉镯还算值钱，那也是你姥姥给我的陪嫁。她老人家送给了我，我又转送给了你，玉镯成了咱娘几个的传家宝，以后善待就是。”

董晓丽说：“妈，你太会说话了，你儿媳我也是懂事理的人，我哪里做的不对你该说就说，不要顾虑什么。”

李昌云说：“好！孩子，你也入席吧，要多吃点东西，这几天没吃好没睡好的。咱娘俩有话以后再说，将来的日子长着呢！”

婚宴到了下午一点才结束，送亲的人们和滨湖镇工作人员相继来给李昌云和陈清水道喜，然后陆续离开现场，院子里很快恢复平静。

从今天开始董晓丽便正式成为陈家人，开启了全新的人生之旅。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