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婴孩第一次笑出声的时候,那一声笑就裂成了一千块,这些笑到处蹦来蹦去,仙子们就是那么来的。”
这是彼得·潘回答温迪的话。温迪相信彼得·潘说的是真的,很多睡梦中的孩子都相信。
不过,相对于孩子们对小仙子的喜欢,我更喜欢这些相信仙子的孩子们。孩子们总是什么都相信,假装的也相信。他们认为假装的和真的就是一回事。
比如,当温迪第一次和仙子一起飞到永无岛上时,需要一个医生来救治她。于是,就有一个孩子假装是医生,假装把一个玻璃器具放在她的嘴里,假装为她担心。
当永无岛的孩子们需要一个母亲时,他们就假装温迪是他们的母亲。于是,小小的温迪就像母亲一样,给他们讲灰姑娘的故事,在她们上床后,给他们补袜子上的洞洞。温迪认为,一个母亲还得有一个男婴睡在摇篮里,因为“摇篮是全家最可爱最有家庭味儿的东西”,于是最小的迈克尔就被放在一只篮子里,挂了起来。
有时候,他们假装自己在吃饭;有时候,他们假装自己已经吃过饭了。他们用假想的葫芦杯吃假想的茶点,他们围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地大嚼,他们不停地告发谁撞了谁的胳膊、谁在饭桌上咳嗽、谁满嘴的食物还说话。
我们再来说一说他们同印第安人之间的战斗吧。这是一场遭遇战,在山谷里,当胜负未决,时而倾向这一方、时而又倾向那一方时,孩子们就会突然转到敌人方面去,假装他们是印第安人。那些真正的印第安人觉得新鲜有趣,就同意假装是这些孩子,于是,双方互换了身份,战斗又重新打响。
孩子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装的,可是这些假装的带给孩子们的快乐却是真实的。
我很羡慕写这本书的詹姆斯·巴瑞,只有他能还能拥有永无岛,还能发现永无岛上孩子们的快乐,也只有他还能快乐着孩子们的快乐。实际上,他就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能跳在风背上飞行的彼得·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