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总有很多事情让人烦心,恰巧天晴阴沉,雨水落在铁皮房顶上噼里啪啦的响着。世界很嘈杂把我的心搅的更乱了。
北京到家的距离很远,我不想回家去处理家庭纷争,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么多年的吵吵闹闹,让我们都很疲惫。劝和还是劝离,这总是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出门在外已有六七年了,离开东北后就很少回家。出门在外,家总是游子的牵挂。即使那个家再小再破,也会承载着游子全部的牵挂。城市这么大,我怎么面对扑面而来的孤独。
父亲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人,在爷爷奶奶的心中这是个孽子,父亲从小就惹事和别人打架,很多人都找到了家里,奶奶是个很犟的人,只要有人找到家里,就使劲的打父亲。可怎么打也没有打好,还是那样的惹事生非。爷爷曾是说父亲五年级上了五年,刚听到这就话我都没有反应过来。真是不知道五年制的小学父亲一共用了多少年才毕业。
村子里没有什么出路,八十年代十八九岁的小伙在村里哪里讨得到媳妇,我大姨夫也是我爸的表哥,他先来东北下井的。十九岁的父亲就和他表哥去了东北下矿谋生。奶奶后来和我说“你爸在家气的我身体不好总生病,你爸走了我的病都好了”。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答她,只能静静地听着。
爷爷奶奶给父亲介绍对象,父亲就从东北回到老家相亲,他的亲没有相成,女方嫌父亲矮,父亲嫌女方不好看,彼此嫌弃。那个年代千里迢迢回趟家是很不容易的,总不能就这样回去了。于是大姨就把她妹妹我的母亲介绍给了父亲,这是个悲剧的开始,如果时间可以倒转我真希望不要相见,彼此错过。
母亲第一眼就没有看上父亲,第一次相见,父亲带着母亲去了镇上买了几套衣服,和一些东西。就是这几件衣服,让母亲一辈子都活在埋怨之中。姥爷觉得父亲不错,就同意了这门婚事,母亲表达了不同意被姥爷骂了一顿,姥爷一辈子都是个霸道的人,说一不二,一家之主的样子。二姨自己谈了个对象,彼此同意,姥爷死活不同意,一直认定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硬是打掉了这门婚事,二姨被打的很惨,却也不能这么样,后来随便介绍了一个对象二姨就匆匆忙忙嫁了出去。前车之鉴母亲那还敢反抗,而且母亲从小就怕姥爷。母亲总说她们姐妹三个命不好,也怨过姥爷,姥爷老了以后就不那么犟了,变得很随和了。可一切都晚了。
母亲说他随父亲来到东北,家里就一个暖壶,其他什么都没有。借了二三千结婚,那时工资一月才三四十,用了很多年才还清。我一直认为我爸这样的人就不该结婚生子,自己过多逍遥自在,也没人管的。可偏偏他有媳妇,有儿子、还有个女儿。
父亲是那种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人,总算自己挣钱了可以挥霍了,虽然母亲拿着工资卡,可他找各种理由要钱打麻将,我五六岁时住在山上。母亲说山上住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有的人打麻将没时没点猝死在麻将桌上,有的人把工资全用来打麻将老婆孩子吃不上饭,有次有个要饭的要到家门口,母亲给了他一个馒头,对门的看到了,她说“还不如把馒头给我呢,我和娃好几顿没吃饭了。” 有的人啃老不干活,问老人要钱不给就打,结果把他爹逼急了,他爹给他砍死了。矬子中拔大个,父亲在他们中形象算是高大的了,至少我们还吃的饱饭,虽然墙裂了很大的缝不修补,东北的冬天很冷,水缸冻上了厚厚的冰。
国企煤矿有时经济不景气会开不出资来,几个月不发工资,一家人就会揭不开锅。母亲只好带着我和姐姐回安徽老家,让父亲一个人在东北攒钱。爷爷奶奶因为不待见父亲自然也不会待见我们。那是我还小,并不记事,母亲对此却耿耿于怀。一年多后,我们回到东北,父亲并没有攒下钱来,一年多的工资也挥霍一空了。
吵架打架经常发生,有时莫名其妙的就打起来了。母亲也是个倔强的人。动起手来板凳、锤子都会用上。当夫妻之间需要用锤子解决矛盾时,这段婚姻就该结束了。可偏偏没有结束,母亲不识字,连离个婚也找不到法院的门。大家都是劝和不劝离,渐渐的我与姐姐长大了。战争也就少了,更多的是打嘴仗。
我厌烦听见吵架的声音,母亲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也不断的嘟嘟着,反反复复表达的意思就是过不下去了要离婚。八岁到十三岁我并不在父母身边,我在安徽老家上学。后来回到家里,我与他们也沟通的很少。好几年的时间不知道父母的样子,心中只有孤独又怎么会沟通。
二十岁时我再次离开父母的身边,没有孩子在身边,矛盾就被凸显出来了,母亲被诊断出糖尿病,糖尿病人需要少吃饭多运动,于是就玩上了广场舞,父亲打麻将也更积极了。本无事端,偏偏要自找烦恼。相互看着不顺眼又打起来了。越老下手越重,我实在无法忍受了,我打电话给父亲说他不是个东西。他很生气说“他辛辛苦苦供我上学,我就这样对他”。我觉得很可笑,说他一句他就受不了,打在别人身上却不知道别人会疼。被儿子骂了可能臊的慌,还通着电话又打起来了。电话这头的我无法制止。事后母亲打电话告诉我不要再打电话骂他了,一骂他打的更来劲了。我对这样的人真的好无语,我不知道亲情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我无法改变父亲,也不希望母亲再受委屈。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这本经也太难念了实在念不下。若能相忘于江湖也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