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作家常常为了一花一叶、春去秋来而感怀和哀伤来叙述纤毫毕现的物哀之美,《野菊之墓》充满着田园牧歌式的日本异域风情,在当时的文学评论界摆在与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并列的两大日本纯爱小说,而日本国民大作家夏目漱石也对此赞誉:《野菊之墓》确系名著,写得自然、淡泊、凄冷,又具有牧歌式的田园美,这样的小说让人百看不厌。
作为伊藤左千夫极具自传色彩的描绘少男少女恋情的故事,但并没有跌宕回旋的情节,也没有波澜起伏的剧情,只是一曲悲愁的曲调哀缓演绎,故事发生在作者的故乡,千叶县的小村庄里,男主人公政夫与大两岁的表姐,郎骑竹马、两小无猜,在羞涩的几次回眸之间,由相识到相知,由于民子经常跑来“我”房间,朦胧的情愫暗生。
“她和我非常要好,经常说是打扫客厅,却跑来我房间瞧瞧;说是要打扫纸拉窗上的灰尘,却跑来我这里玩玩。她还说也想和我一样读书写字,偶尔会用掸子柄戳戳我的背或捏捏我的耳朵,而后调皮地逃开。”
民子像一朵清丽绽放的野菊花,洋溢着撩人心弦的乡村气息,惹人爱怜,“我”喜欢野菊花,羞赧地说她如野菊花般美丽,这让女佣还生出嫉妒,更是引来了邻居、哥嫂的流言议论,母亲也禁不住人们的是非诽言,让政夫提前去住宿中学,由此两人分别,但有时候一说别离便成回忆。悲剧就会在这平素无常之间、痛人心扉,民子在逼迫之下不得已嫁作人妻,后在悲恸的思念之中流产死去,而在她病危之际,却因为家人未通知我而见不上最后一面,最终在母亲的忏悔下政夫也无法怪罪母亲当初的决绝,只能是在民子的忌日在它的墓前种满清新美丽的野菊花。
从一开始,政夫与民子之间都没有半点邪念,而在明治时期的日本,传统的礼教伦理纲常掌控了他们的命运,他们的爱情本是彻头彻尾的不可原谅的错误,民子对这无可奈何的残酷现实也无从挣扎,遂临终言:“死,本来就是我的愿望,这样倒挺好。”
而作者的化身政夫发出最后的宣言:“民子迫不得已,与他人结婚,终于离开尘世;我迫不得已,也与他人结婚,却留在人间。民子把我的照片和信永远地贴在心口。尽管我们幽明异路,天人永隔,但我的心,一天也未曾远离。”
其实,故事便是这般哀恸而无可奈何。但它真正予人冲击的是作者用写生的手法满怀真切描绘了田园里金色的芒草、成片成片的晚稻、雨水荡涤过的红土、和那在风中摇曳着的野菊花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