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二十五年十二月,年仅十岁的何生在京城家中晨读时,偶然听到了管家刘全与继母的对话。
刘全透露:夫人,老爷去世前将保州的150亩官地,托付给了家奴赵青管理,并让我负责监督。但赵青却背叛了老爷的信任,在老爷去年过世后,变得贪婪无厌,以土地收成不佳为由,克扣地租50%,共计750两。今年他甚至私吞了80%的地租,共计1200两。我还听说他企图勾结当地官员,准备侵夺老爷的田产。
继母听后怒火中烧,怒斥道:赵青这个卑鄙、可恶的奴才!在老爷生前表现得如绵羊般温顺,现在却如此肆无忌惮地欺压我们孤儿寡母。我将亲自前往保州,惩治这个可恶的奴才。
这时,一直在门外偷听的何生突然推门而入,愤怒地说到:区区一个家奴,何需继母亲自出面!我与刘叔同行,定能妥善解决此事,好好教训这个该死的奴才。
继母听后,犹豫不决,开口说到:你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你确信可以惩处赵青?。
何生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继母的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继母听后,脸上随即绽放出了笑容。并转身对刘全说道:既然我孩子愿意为我分忧,那就让他随你去一趟吧,照顾好少爷。
随后,何生与刘全共同骑上一匹马,疾驰前往保州,直接前往赵青的住处。却不想,他们二人竟然被赵青拦在了门口。
面对刘全和何生的突然到访,赵青心中并不感到畏惧。他认为:刘全只不过是个家奴,而何生虽是家主,却尚未成熟,年仅10岁,小屁孩一个,对他构不成威胁。注意到何生身着绿袍,赵青便想嘲讽他一番,于是随口出了一幅上联:出井青蛙穿绿袄,只见一口天。暗讽何生是井底之蛙,视野狭窄无见识。
何生听后,火冒三丈。心想,该死的奴才,竟敢欺主年幼。他看了看赵青,见其穿着鲜艳的红袍,随即巧妙对出下联:落锅螃蟹着红袍,坏了一锅汤。
这是在讥讽赵青是破坏主仆和谐局面,不是王八胜似王八,老子迟早炖了你!两人之间的言辞交锋激烈,赵青被何生的机智所震惊,尽管心中愤怒,却不便当场发作。他本想羞辱何生,结果反被对方羞辱,只能默默吞下这口苦水。何生也不惯着赵青,见赵青无言以对,决定来一招,痛打落水狗。再送赵青一副对联。于是对赵青说道,我也送你一副对联:一二三四五六七,忠孝信悌礼仪廉。
什么意思?赵青听不懂。围观的人群,顿时哈哈大笑。有人小声解读:一二三四五六七,缺“八”,意思就是“忘八”,也就是“王八”的谐音;忠孝信悌,礼仪廉耻,却没有“耻”,意思是“无耻”。整幅对联,就是骂赵青“王八无耻”。难怪围观群众会哈哈大笑。
赵青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无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不得已,只好礼节性地请何生主仆二人进屋落座,随后上茶。何生不再客气,直截了当地开口说:赵青,我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你能及时醒悟,改正错误。只要你愿意听从刘叔的安排,你依然可以继续担任这里的庄主。
赵青的气还没消,淡然回应:我身为庄主,乃老爷生前所封,与刘全毫无瓜葛。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少爷尚幼,世事未谙,还是早些回府为妙。显然,他并未将何生放在心上。
刘全闻言勃然大怒,上前揪住赵青的领口,怒骂道:你这狗奴才,竞收对少爷如此无礼。
何生正要上前劝解,赵青却早已不顾形象,刚才憋住的怒火,顷刻之间就发泄到了刘全的身上,三拳两脚将刘全打倒在地。赵青不容刘全与何生争辩,怒气冲冲地指挥家丁将何生两人赶出了大门。
被赶出来后,刘全对何生说:少爷,赵青这斯如此蛮横无理,如何是好啊?
何生却说:刘全,不必急躁,我们到保州知府那里告他去。
何生这边一告,赵青立马收到了消息。当晚,赵青带着200两银子,悄悄来到保州知府家中,求知府大人帮忙。见钱眼开的保州知府立刻答应帮赵青摆平此事。
次日,知府大人升堂问案。何生,刘全、赵青三人跪在堂下。
知府大人说:被告赵青,原告何生告你贪污主家地租,你可知罪?
赵青说:知府大人,这完全是诬告,请知府大人为小人主持公道。
只听惊堂木一响,知府大人问何生道:何生,你可有证据?
何生,这位皇家学院的学生,面对知府大人时表现出了非凡的从容和智慧。他深知自己作为天子门生的身份,更明白当今天子对于法度的严格要求和对学子的期望。当知府大人询问其身份时,何生毫不怯场,他以平和的语调回答了知府大人三句话,让知府大人震惊不已。
何生答道:知府大人,小人乃赵青家主,皇家学院的学生。当今天子常御驾临校训导。皇上曾说:我朝法度严明,天下太平,国运昌盛,你们都是天子门生,将来出去走动,一定要代联巡视各处,不可使不法者逍遥法外。我想,知府大人也是一朝重臣,不至于徇私枉法把?
保州的知府大人听出何生的意思来了:第一句话,不仅表明了他的出身背景,还暗示了他与皇家之间的紧密联系。第二句话,他引用了皇上的话来进一步强调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这句话不仅展示了皇上对学子们的信任和期望,也反映了何生对自己角色的认知。第三句话,何生巧妙地利用这个机会向知府大人提出质疑,这句话既是对知府的试探,也是对他自身立场的坚定表达。
知府大人知道何生是京城皇家学院的一名学生,而且皇上经常亲自到皇家学院指导教学。知府大人心想:这个案子如不秉公办理,将来可能会危及自己的仕途。为了区区200两银子,不值。因此,他决定采取严厉的措施,抓典型、用重刑,秉公办理。
他怒斥赵青:赵青,你忘恩负义,侵吞主家地租;企图贿赂本官,免受罪责。按我朝律令,理应罪加一等。本官判决如下:一,立即退还私吞家主何生纹银1950两。二、立即支付何生主仆往来盘缠及精神损失费500两。三、企图贿赂朝廷命官,藐视朝廷,发配充军西北3000里。四、欺辱幼主,辱没孔孟。罚,痛打三十大板,以正视听,立即执行。
何生大喜,忙叩头谢恩。
赵青此刻自然是百口莫辩,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