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她说。
“那一年,你送我去医院,你帮我签手术同意书,你是第一个抱阿杰的人,你把他安排得很好。
后来,你带我去吃鱼片粥,那天的粥是我吃过最美味的,我们还带回了千佑。
你给孩子们选了间好学校,他们都很喜欢你,信任你,拿你当偶像。
无论我工作到多晚,你都不眠不休陪着我,等着我。
你的车上一年四季备着披肩,备着润喉糖,备着保温杯,备着解酒茶,备着常用药……车子永远提前启动好,不会太凉,也不会太热。
我家里人有什么麻烦事,无论阿烈阿熹都爱找你,你也都悄悄帮我摆平。
我生病的时候,你比我妈咪还着急,跑前跑后日夜陪护。
我不开心,你也不开心,我半夜喝酒,你就在楼下守着我,还学会了抽烟。
……”
一桩桩一件件,不过是他渗入骨子里的习惯,他做时随心而不自知,只觉她值得这份好。她受了这日日夜夜点滴温泽,不提也罢,一旦提起,便发现这二十年岁月早盈润于心。
她的双眼也是盈润的,“只一件事你做的不好。”
易兆风自然知道是哪件事。
“其实,你也可以再试试能不能做的好一点?”
他盯住她认真的脸——仿佛一个上司在鼓励自己经验不足的下属。于是露出一个心内惴惴然的下属惯有的表情,当然,作为一个不想被炒鱿鱼的下属,自然是一边忐忑一边点头如捣蒜般应了。
“小毛头!”令熊有点咬牙切齿,终是见不得他这般懵懂又实心眼的样儿,愠色待要上来,笑意偏又憋不住,这会儿倒是有几分后悔了,早知道他不开窍,真不如……
真不如怎的?眼看这桃杏芳华将去,他却恰如日正当午,逝者不可追,前路或者可期?
易兆风见她脸上神色变了又变,终于落于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读懂这个,便打点起十二分心意要弥补从前所失。遂壮起胆子拉了她手,“肚子饿不饿?出去饮茶?”
“不行。”
她指指自己身上衣服皱褶,“这样不好见人的。”令小姐出现在外人面前,不美怎么可以?
屋里还剩什么?易兆风脑子飞速旋转,阿欣那堆垃圾食品?好像,还有几袋速食面?
大男人的厨艺有限,煮面勉强还能应付,小心翼翼端上来,还多煎了两只荷包蛋,也算相当丰富了。
“嗯,很好吃。”
满分评价——姑且让易兆风这么自我满足一会儿。
简单吃完,她很自然站起来,收了两只碗到厨房,挽起袖子洗碗收拾,不多时又利落出来,“送我回家。”
“嗯?”他还在刚才画面中沉浸。
“我要换件衣服上班呀。怎么,易先生还不打算销假?”
“向令小姐销假可以,向人事部不行。”易先生也有傲娇时。
她没奈何摇摇头,“真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前进几步,她右手小指在背后勾了勾,易兆风终于识相地跟上去,与她轻轻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