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楚门的秘密

郑重声明:本文系作者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这世上有两个我,一个天才,一个疯子。

                                                        —楚门

不要让“他”完全占据我的内心!



2010年4月7日凌晨3点25分,我在远郊一处荒地周围将我的好朋友楚门的遗物放入滚烫的石灰水中焚烧。在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在那个被幽灵所诅咒的古屋地下室里,我的好朋友楚门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将这件东西彻底处理掉,这样他在那边也就能了无牵挂永远的安息了。我看着那东西在滚烫的石灰水中不停的挣扎翻腾,不时从坑中溅起水花,在那奔腾的夹带着一股腥臭的白雾中隐约还能听到那东西发出扑通!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从一阵阵灼热的白雾中依稀还能看到一张张扭曲痛苦的鬼脸。随着那些东西的挣扎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虚弱,那些狰狞可怖的鬼脸也都随风而逝。

我将眼泪擦干,用土和石块将坑填平。告别了我的朋友后我转身离去。凌晨五点的冷城街道依旧灯火通明,周围的车辆疾驰而过,不远处的KTV夜总会、足浴城、棋牌室的灯光照亮着冷城的各处街道。出租车一会儿开的很快一会儿又突然停了下来,将我的思绪一次次打乱了,我很是恼火。待车速平稳下来后,我开始重新思考发生的这一切。

我和楚门都是X大二年级学生,我在X大攻读生物系。楚门则是艺术系的高材生,他是中美混血,身材高大健硕,有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看起来平时也不怎么爱打理。厚厚的眼镜片后面藏着一双显得有些忧伤的碧蓝色眼睛。楚门天生颖慧,在诗歌文学、民俗文化研究以及绘画都有着极高的造诣,多次为我们学校取得奖项和荣誉。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神童。我和楚门初次见面是在X大民俗文化研究学家乔纳森老师组织的有关于神话传说中生物的研究会中相识。楚门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内向且自卑。他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记着课堂笔记。只有当老师提问时才会慢悠悠地站起身回答。他的回答通常能让全场保持沉默。

“那些神或者怪物长期以来存在于人们的诗词、神话故事和传说当中。”

“他们深眠于人类所无法触及的深渊与深海当中,通过梦境或其他方式向人类传达它们所存在的信息。”

“他们不是由这颗星球上任何一种物质所构成,它们来自浩瀚宇宙中的其他星系,在地球还是毫无生命诞生的荒蛮之地的时期他们就已常存存在,影响着地球上所有的生命演变。”

“他们创造了最早的文明,建造了最古老的城市—拉莱耶!”

“他们不同种族之间爆发了长期的战争,或是因为战争又或是因为地球气候的演变使得它们的种族急剧衰弱。地球板块的分裂、全球气温的下降使得它们不得不放弃地面领土从而转入温暖的海洋中栖身。”

“在数亿年的地壳分裂演变中,曾经辉煌的文明,伟大的拉莱耶都经沉沉入到漆黑的海洋当中。”

“待到群星回到正确的轨道,旧日支从渊将深海的深眠中醒来,再次将浩劫降于人间。”



旧日支配者昔在、旧日支配者今在,旧日支配者亦将永在。

全场鸦雀无声。

你们大可以笑话我是神经病!”

“就如当初那个被嘲笑的伟大诗人—阿卜杜拉·阿尔哈兹莱德那般!”

“我曾有幸读到过传说中可怖的禁忌书—《死灵之书》拉丁文版的一部分手抄稿。”

“那是人类文明与知识的盲区。”

“凡人但凡看过一眼便会无法自拔陷入疯狂。”

说到这里的时候竟已忍不住的激动起来。面色涨红,双手不自觉的随着讲述舞动起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还是刚刚那个文质彬彬带着有些腼腆的楚门。

那天之后,我便对他产生了兴趣。对他所说的有关沉眠于深海中的旧日支配者以及提到过的那本禁书—《死灵之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楚门平时沉默寡言,没有一个朋友。所有人都有些畏惧这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金发碧眼男孩儿,都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子邪气,不管多热的天都会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平时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戴着黑色口罩,主动避开人群。大部分学生都不愿意与他相处。楚门也知道他们对于自己的偏见,也识趣的远离所有人。

我与楚门之所以后面能成为朋友,我想主要还是因为我们身上都有着相同的命运。我诚地向诉说我是一个能够通灵的异类,在人群中也是显得格格不入。无论身边围着多少人多少朋友,却依旧是孤独的。时不时还会被梦境世界的诸神们打扰嘲弄。为此才暗暗在心底下定决心要窥探到更多有关于神的秘密,哪怕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也要狠狠报复那愚昧的众神。

楚门或许因为我的坦诚而被打动,他认可了我这个朋友并始自那开始起我开始重新认识楚门这个人,这是一个身上带着许多秘密的人。他出生在美国,父亲是美国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留学生,他父亲在大学期间认识了楚门的母亲拉维妮娅。两人相互仰慕,很快便结了婚。之后就有了楚门。

楚门5岁那一年,楚门的母亲因意外去世。楚门父,伤心欲绝,便带着年幼的楚门回到中国。国籍也换成了中国国籍。

母亲的离世并未给年幼的楚门留下太多的悲伤,父亲的家境殷实,爷爷奶奶也都是大学里的教授。在相濡目染下,楚门从小就展现出他对于文学与艺术的惊人天赋。

小学五年级,在别的小孩儿还在学习简单的课文时,他已熟练掌握四书五经、唐诗宋词。爱·伦坡的作品熟读于心。在同龄的小孩儿还在时他胡乱涂鸦,楚门画作《鱼》得到了本市艺术家协会的一致认可。艺术神童震惊全国艺术界。在当时红极一时,上过多次央视,多次登上本市报。相片中间一个抑郁的少年,眼抬眼,紧皱着眉,眼眼神有些忧伤的看着前方。与周围满脸假笑的大人形成鲜明对比。

有传闻称楚门从小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精神类的疾病,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这方面的治疗。

X大的学生背地里都称他为:

“一半疯子,一半天才。”

18岁那一年,楚门以优异的成绩被X大录取。在X大攻读艺术系。2009年年初,为了能更好的进行艺术创作,楚门在冷城市古屋区租下了一间地下室作为住所以及工作室。这片老住宅区在1995年发生过一件骇人听闻的恐怖凶杀案。年初一对父母带着自己两个六岁大的双胞胎女儿住进了古屋区712号的地下室,夫妻俩人非常恩爱,两个双胞胎都长的非常可爱。父亲是一个职业小说家,由于工作上遭遇变故没有了收入,城里的房子也因无法继续偿还债务被银行收走。年轻的妻子体弱多病,在种种压力打击下身体和精神越发脆弱。最后不得不举家搬到古屋区那一片价格低廉的住所。

1995年3月18号星期天

古屋区位于冷城市最偏僻的东南角,在那里只有两百来户居民,大部分的屋子都空着。大部分为年因年久失修加上靠近沿海常年大量的季节性降雨,使得很大一部分的房子显得潮湿破旧,墙角与屋檐随处可见寄生类植物紧紧依偎着年老体衰的住宅,一些甲壳类虫子将其当成了绝佳的庇护。

当天上了一场大雨,闷热潮湿的空气中一股动物尸体腐烂的恶臭充斥着整个古屋区。原本的居民以及在此租房的住户都不堪忍受一纷股可怕的恶臭纷纷寻找其臭味来源。由于当晚大雨的缘故道路布满积水,大量的积水倒灌进了古屋区地下管道。一部分血红的污水向外涌出,从锈迹斑斑的铁盖子缝隙处向外汩汩涌向地面随着地面积水流向街道各处。在这些血红色的污水中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肉沫以及身体组织的软骨。这些碎肉早已腐败变质,古屋区的腥臭味便因此而来。

居民们将几个井盖子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直扑面门,最前面几个居民当场呕吐不止。里面漆黑的污水中的腐肉更多并且更大,一些类似于人类头发的东西在水中漂浮不定。

居民们报了警,在警方与当方居民的共同协助下警方进行了三个小时的抽水打捞作,将堵塞的地下管道疏通,对腐烂的碎肉进行收集化验。根据在污水中打捞上来的毛发、指甲和一小段的手指残骸可以判断出,这就是人类的尸块!这是一起手段极其残忍、泯灭人性的碎尸案!

经过排查很快便确定受害人以及本案的元凶,居住在712号地下室的一个落魄中年小说家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承认是自己杀害了年轻的妻子以及两个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并将她们残忍分尸。将一部分的尸体碎块冲入下水管道。

警方所有找到的有的尸块中仍有许多不完整的地方,一部分四肢残骸已被下水道中的游鱼、硕鼠、虫子啃食。最重要的头部破损不,颅骨被某下水道生物利齿啃食开一个大洞,里面的大脑、眼球以及舌头都已被啃食殆尽。最后的打捞当中发现的半块被类似于人类等动物吃剩下的心脏。

犯下滔天大罪的小说家对此缄默不语埋头深思。在警方最后一次审问中,他抬起头缓缓说出一句令所有人都感到费解的话。

话音刚落,小说家就因突发心脏病死亡。

这句话引发了许多人的猜想,警方对小说家的审问细节记录进行了严格的保密。一些细节外人无从得知。

从那时候起,古屋区小镇便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以前的住户纷纷搬离了这个诅咒之地。冷城的上班和勤大俭学大学生都不敢在这边租房。剩下一些在古屋区居住了半辈子的老人定固地的守着这个地方。楚门现在的住所就是当年那起碎尸案发生地。他以极低的价格将其租下用来寻求灵感以及创作。

他婉笑的说道:“一个好的艺术家应该身临其境的去感受艺术的存在。”

“它的外形、轮廓、色调、气味甚至体温。”

“我已将其完全融入其中。”

我觉得他有些走火入魔了。




4月5日,楚门诚的邀请我到他位于冷城东南方古屋区的地下室参观他的最新画作。我们在学校门口碰面,他还是同以前一样戴着黑色口罩,厚厚的眼镜片后面透露着忧伤的碧蓝色眸子。身上散出发出股浓浓的古老香味。他起看起比一个星前得的得加消瘦了。原本刚好合身的黑色外套现在显得大一号。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楚门身上发生什么,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健康状况。

我们一路上没有过多的谈话,出租车上楚门一动不动僵直的坐着发呆。路上好像没看到过眨过一次眼睛。直到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到达了古屋区小镇地界他才下车满地的伸了个懒腰。在沿着漆黑的小路往里面走了一段距离,一股子像是死鱼腐烂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我急忙捂住口鼻隔绝这股恶臭。我现在也明白为什么楚门自从一年前搬到这里就一直戴着口罩。

从去年开始楚门似乎身体就开始不太好,总是隔三差五的请假出去办事,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两个星期。曾有艺术系学生多次看到过他出入多家心理咨询室和五金店,每次从五金店出来手里都会拎着一个大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装着许多东西,有人猜测应该是一些维修工具一类的东西。但具体是要办什么事没人知道。他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任何人,包括我这个朋友在内。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这里的公共设施都非常老旧,每相隔五十米的路灯也只有少部分在正常工作。周围的住房门窗紧闭。地上街道有些地方已出现了裂痕,满地的灰尘和生活垃圾可以看出很久没有人来打扫。从街道走过不时会被墙角突然跑过的大老鼠吓一跳。由于小镇靠近沿海降水量大,连吸入的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混合着腥臭的潮气。712住宅在小镇最靠东南,我们还需要走过两条街道通过一座石桥。

桥下是一条小河,黑水一片漆黑不时有鱼在水里翻腾发出声音。我夜视能力极佳,能清跃看到从晰中越出的鱼跃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条小河的鱼居然有这么大,目测有十多斤的样子。而且这些鱼的眼睛都呈现出血红色,性情凶猛。

一只跳入水里的大老鼠正极力游向河对岸,还未等它游到一半便被从水中突然跃起的巨鱼一口吞没。我暗暗咋舌,想着这到底是什么鱼?

我是X大生物系学生,但确看不出却实看到底是什么种类的淡水鱼。据我所知冷城的河流水域里还从未发现有过这么大型的肉食性鱼类。

“这些鱼是这两个月才出现的。”

原本默不作声的楚门这时候开口。

“他们能长的大,性情凶猛。”

“不过这里的住户不会去捕这些鱼来吃。”

“因为什么?”

我皱起眉头,心里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

“因为”

“它们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而且不是一般的死人肉!”

听到这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昂”

“我之前跟你说起过我的身世。”

“其实,那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我定安地的在一旁听他讲完全过程。

“我出生在美国,父亲是在美留学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阿卡姆市著名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研究民俗文化以及神秘学。这所大学曾培养出过许多世界顶尖的科学家和研究员,组织过多次载入史册的科学研究工作。

包括1930年的那次南极科考行动,就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教授与研究生所发起与组织的。但最后却以生物系莱克教授和他的学生们的惨剧收场。

但这并不影响此次的科考行动仍是科学界一项伟大的壮举!



密大南极科考队


我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这次南极科考之旅,威廉教授和已故的莱克教授都曾亲眼目睹了那早在人类文明出现的几千万年前或是更早就已存在这颗星球的古老文明遗迹以及人类所无法窥视、无法理解的可怕真相。是阿拉伯疯狂诗人—阿卜杜拉·阿尔哈兹莱德所著恐怖禁书—《死灵之书》中描述的可怕真相。

我的父亲非常热衷于此,在得到大学的批准后。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图书馆里翻阅拉丁文版本的《死灵之书》,之后的他便一发不可收拾,瞒着大学偷偷将一部分的《死灵之书》手抄备份,每天都沉迷于此茶饭不思。

在大学期间,我的父亲认识了我的母亲拉维妮娅。她长的很漂亮,皮肤颜色很深,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到腰间、一双漆黑如黑宝石般摄人心魄的眸子更是迷人,我的父亲被她的美貌与气质所吸引。

她是密大文学研究系的学生,致力于研究各类诗歌文学以及美洲原住民神话传说以及起源并在语言与文学方面也颇有造诣,能熟练使用英语、汉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进行交流。在校一年级时期所投稿的心理学类黑暗小说—《永不安息的心》获得了爱·伦坡最佳新人奖的奖项。

她的博学多才、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迷人魅力、深情而又深邃的双眸勾走了我父亲的三魂七魄。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她们在众人的祝福下、在圣约翰教堂我主基督福光的庇佑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在我五岁那一年,家里发生了重大变故。我的父亲身染重病,身体日渐消瘦。头发开始大片脱落,眼球向外凸出,面容呆滞。皮肤上也开始长出细小的鱼鳞,刚开始只在手臂和腿上出现,一段时间后鱼鳞便蔓延至全身各处。无论挂掉多少次依然很快就会长回来。

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暴躁易怒。经常与我母亲发生争吵。有关我的童年记忆里一大部分都来自于他们之间的争吵与冷战。”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告诉你,我绝不可能如你们所愿。”

“拉维妮娅·马什!”

“你们这些肮脏卑鄙的印斯茅斯人”

“等我后面年龄大一些才知道父亲得知了母亲所极力隐藏的秘密,她真正的故乡是印斯茅斯。

那是一个被诅咒的沿海小镇,由于是港口。印斯茅斯人祖祖辈辈都以打渔为生。沿海鱼群数量一年不如一年鱼越打越少,印斯茅斯渔民的日子一直过的非常艰苦。

直到18XX年后的那一次的变动,印斯茅斯的整体经济达到了小镇有史以来的最高峰。渔民不必再冒着生命危险出远海捕鱼,港口总是周围聚集了大量的鱼群。从海里打捞上来的除了鱼还有一些造型奇特的物件,它们样貌奇特有的呈冠冕饰品,那是一种类似于黄金的稀有物质。

镇上的航海家奥贝德·马什船长向渔民们讲述,这是海洋里的海神—大衮赐福于我们印斯茅斯,我们要在镇上开设大衮教堂。定期到沿海的那处被当地渔民称作—“魔鬼礁”的黑色礁石上送上丰厚的祭品祭拜海神。海神会保佑我们印斯茅斯永远有打不完的鱼,永远捞不完的黄金,永远繁荣昌盛,我们与神同在!

直到19XX年,政府对印斯茅斯进行了一次规模浩大的大清洗行动。教堂全部拆除,许多本地人被相关部门带走不知去向。

印斯茅斯


我的父亲在一次酩酊大醉后透露,印斯茅斯人与海里的那些可怕的存在签订了有违天道的秘密协议。那天之后,我的父亲留下一封遗书便不知去向,家里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那一天,恰好就是我15岁的生日。”

说到这,楚门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依旧选择没有打断他的思绪。这时候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楚门抬着头任由雨水打落,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向外凸出,一眨不眨的看着漆黑如幕布般的天空。

“我讨厌阴雨的天气,我总能从潮湿阴冷中嗅到不幸的降临。”



我们走过石桥,楚门的那间凶宅就在前方拐角不远处。这片住宅要比前边见到的更加老旧,不少地方墙面都能看到裂痕,爬山虎等寄生类植物依附墙壁而生,紧紧包裹着肮脏破旧的住宅。街道旁一些体型巨大的老鼠在散落的垃圾桶里翻找残羹冷炙,一处井盖露出一角从里面散发出一股股更加浓烈的腥臭令人作呕。

人面鼠


我很快发现一个非常不合常理的地方,在一栋住宅的一角有几只硕鼠因食物分配不均相互之间撕咬打斗起来,发出的声音很大很难不让人注意。

我抱着好奇的心态走近前去目睹这一场争端,几只硕鼠打的难解难分,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这个陌生的观战者的存在。

这些老鼠体型非常巨大,要比一般在人类住宅区经常出没的老鼠要大个五六倍,体型接近于一头小型腊肠犬。它们的样貌也与普通的老鼠大不相同,它们的眼睛呈现出血红色目露凶光。一只硕鼠头部位置上长着另外一个脑袋,其外形轮廓像极了一张扭曲变形的人脸!其余的几只身体也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异,有的同时长着三条尾巴,有的长着六条长腿,更有甚者在脖子处能隐约看到几处类似于鱼鳃的器官。这让我感到十分的吃惊。原本还在打斗的众鼠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靠近,四下张望过后便一哄而散了。我回过神来,这时候楚门已经笔直的站在了我的身后呆呆的望着我。

“别看了,时间快来不及了。”

“他回来了,我就得走了。”

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着急,但我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往刚刚几只硕鼠打斗的角落多看了一眼。就在刚刚这几只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产生变异现象的硕鼠为了一块残骸发生争斗,这场争斗进行的十分激烈,其中一只硕鼠的条腿被同伴活生生撕扯下来留在了肮脏的角落,残肢的周围还散落着不少身体上脱落的毛发和一些半圆形的碎屑,看起来像是鱼身上的鳞片。

“为什么老鼠身上会有鱼类的鳞片?”

“它们也是吃死人肉的。”

楚门在后面幽幽说到。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内心更是越发的不安起来。

“走吧!”

“到了地方我会告诉你所有,告诉你古屋区之下所隐藏的秘密和我身上所发生过的一切。”

我不再说话,由楚门领着我继续往前走去。

“712号到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传说中的“古屋区712号”,当年那起小说家灭门惨案的发生地。它笔直的矗立在夜色当中,周围没有灯光照明显得格外渗人。

我住宅往上看去,在它第三层楼房窗户里出现了一个模糊人影正往我这边看着!我被突如其来出现的人影吓到,我大声惊呼起来。我自诩胆量过人却在这片被阴影笼罩的沿海小镇里遭遇了接二连三的惊吓,我有些快要失去理智了,这地方实在不同寻常太过于怪异和不合理。

“别怕!”

“它是陈伯,我的房东。”

“它平时很少出现,不是有意要吓到你的。”

我将楚门捂着我嘴巴上的手扒开,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我有些恼火大声的质问他:

“你干什么你?”

“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古屋区房子早已老化破损,这些人为什么还不离开?”

楚门在衣服上拍了拍手说道:

“它们不会离开。”

“它们是被社会所遗忘的一群人,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直到永远。 ”

“别想了,走吧!”

我重新站了起来,刚刚接触楚门手掌的脸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鱼腥味,用手抹掉上面是一层透明状粘液又腥又臭。

地下室在地下一层,大厅里除了简单的桌椅剩下的都是他的画稿,画布上画的都是一个半人半鱼的生物,应该是传说中的美人鱼。

人鱼的上半身是一个五官精致胴体优美的年轻女子。女子的肤色很深,一头漆黑的长发散落到腰间,一双漆黑的眸子目光深邃,眉头微皱表情很复杂,好似心中藏着千思万语确因某种原因无法向别人诉说,只能极力将心中的思念深藏于心中。让人看着心里生出一丝怜悯与悲伤。

在女子的下半身画着的是一条曲线优美的鱼尾。与上半部分的女子衔接的格外性感。画作中的每一丝细节、色调、背景都处理的格外细腻,从中勾勒出的线条使得画中女子格外真实。

我不由得称赞起了楚门高超的艺术天赋。

里面几幅同样也是人鱼画,但是主题风格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股不可名状的厌恶与恐惧从心底升起。

“这是叙事画。”

我死死的盯着楚门的脸说道。

“这个”

“就是我要告诉你的。”

“大概一年之前,我被噩梦所扰。我的梦中经常出现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人身影,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呆滞的在远处望着我。我好奇的向他走去,他就转过身缓慢的往前走着。只要我一停下脚步,他也随即停下转过身看着我。

我大概知道他是要指引我到什么地方,我就这么跟着他往前走着。穿过一片片破旧潮湿的住宅楼,走过石桥。我跟着这个男人身后走到了这位于冷城市东南方古屋区最深处的712号凶宅。

我早已听闻这里以前发生过的凶杀案,我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邋遢、目光呆滞的中年男人,我想我已经猜到了他是谁。

他带我走进了这处凶宅地下一层的地下室,大厅里的一面墙壁上是这个中年男人所写作的稿件以及一些自己画的插图,全部都用透明胶粘在了墙壁上。

那些用铅笔所画的粗糙线条中可以看出画的是传说中的美人鱼,这类画作在这个大厅里还有很多。

虽然画工很粗糙,但还是能看出所画之物付出了画作者的心血。

卧室里有一个破旧的红色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台还在运作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些废弃的稿件,地上的垃圾桶里还有满满的一桶。

一旁的双人床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穿着血红色睡衣的年轻女人,女人皮肤白皙,但在没有一丝血色脸上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显得十分惊悚。

我想起来一些东西,离开小说家夫妻卧室之后径直走到另一个卧室。打开门后房间里冷不丁出现了两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用充满笑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看。

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努力平复自己心里的恐惧。这在我知道了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小说家之后,我就知道一定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我仔细的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小姑娘,她们扎着马尾辫脸上的肤色也同小说家和那个穿着红色睡衣的年轻女人一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是早已死去多时的僵尸。”

“欢迎回家”

“楚门先生”

女孩儿的话刚落下,我还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从外面传进来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这不属于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所歌唱的乐曲。

与此同时,卧室里出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在悦耳的古老乐曲与曼陀罗花香的陶醉下,我原本十分紧张的心情变得舒缓,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结正被这悦耳的乐曲一点一点的解开。我从未有过如何愉悦的心情。它如上帝的圣光般冲散了我所有的阴霾与黑暗。让我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我循着曼妙的歌声,循着曼陀罗花魅人的香气一步步走向深渊。

在大厅里一个隐秘的角落里藏着一条通道,通道通向这处凶宅地下的冷城复杂庞大的下水道系统。本该是暗无天日的下水道此时已出现亮光,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漂浮在空中的蓝色鬼火,幽蓝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下水道系统。

歌声的来源就在前方不远处,曼陀罗花香也越发的浓烈。

肮脏浑浊的水里缓缓升起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她赤裸着上身,皮肤颜色呈健康的古铜色,一副毫无瑕疵的美丽胴体令人折服。她一边挽起齐腰的漆黑秀发一边继续轻声吟唱。

我随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轻盈的走去,走进满肮脏的污水中,走进那宛如天使的婀娜少女的怀抱陶醉于她的芳香。双手触摸到了她那精致无可挑剔的脸颊,身体紧贴在她完美诱人的胴体之上。我仿佛触摸到了一件天下独一份的精美艺术品,一件神迹。

我在自己的卧室里醒来,我蜷缩在墙角反复回想刚刚梦中发生过的一切。

“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境吗?”

我打开灯仔细查看自己身体的异样。全身的衣物都是好好的,可仔细闻闻却能从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在衣服领子里藏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鱼鳞,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这一切不是梦!”

“她是真实存在的!”

“我根据梦中那个中年小说家留下的线索,找到了他原来在古屋区的住所—712号地下室。

一个星期后,我便搬入了这个地下室。对外宣称是为了寻求新作的创作灵感,实则不然。

我都是为了她。

自从那一晚开始,我便彻彻底底爱上了她。就如我父亲当年无可救药的爱上我的母亲一样。”

我为她临摹画像,将她的生命融入艺术。


“历史总是在不断重演。”

“谁都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我们不过是上帝的一颗棋子。”

“在我搬到712号地下室大概六个月以后,我发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发生了变化,我当时吓坏了!

我对于父亲的可怕遭遇如今仍历历在目。

我是不是也会付我父亲的后尘?

变成一个令人作呕的可怕怪物?

我极力的阻止再继续往下想 。

我也曾想过要逃离这一切,但都是徒劳的。

我和它们已是同类,不管逃到哪里它们都能将我找到。”

“它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神!”

“它们是一群亵渎神灵恶心怪物!”

“它们妄想使我屈服!”

“我对它们的恨意与日俱增,我在父亲留下的手抄稿中寻找到了由阿拉伯疯狂诗人—阿卜杜拉·阿尔哈兹莱德所著的可怕禁书—《死灵之书》的一部分拉丁文的手抄稿。

《死灵之书》


上面记载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咒文,传说是源于中国高山上一个长生不死的中国人所用来对抗旧日支配者的古老咒语。

我花了大量时间投入到了破解这段咒文的研究当中我翻阅了大量的中国神秘文学书籍,包括古老神秘的《山海经》。

我从父亲手抄稿里找到许多有关于那座陨落深海的古老城市—拉莱耶以及阿拉伯沙漠深处被风沙所覆盖的千柱之城的信息。根据上面一些碎片化的内容挖掘出古老文明所留下的咒文。”

“我开始了我的报复!”

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必须杀了她!”


“我先将用破解出来的咒文让屋子里的鬼魂陷入深眠,没有了这一家四口充当护卫我的报复计划进行的格外顺利。

我将大量的石灰撒入下水道,在咒文的影响下那女妖如烈火焚身,痛苦不已。待她身体处于最虚弱之时,我用事先准备好的大铁链将其双手、脖子、身体、鱼尾紧紧锁住,使其失去行动能力。

为了不在被其歌声迷惑,我将她的舌头硬生生切下,并在其嘴里塞入带有咒文的符纸。”

每一次我都会将整个刑罚过程记录在油画当中,用她的鲜血为画作添上生命。敢问普天之下还有何种艺术能与相媲美为神迹?

艺术家协会那帮清高的蠢货才不会懂,愚昧自大的人类也不会懂,因为在神迹面前他们都如蝼蚁般渺小,只需一眼便能将他们活活吓疯!

“可当我原本以为这一切就可以彻底结束了,可我还是太低估这些怪物了。”

“这些怪物不会因时间而消逝,它们生命力极强。它们的身体不由这颗星球上的任何一种物质构成。它们的身上任何的一个部位被割下来,不久又会长出新的组织。哪怕将它们身体彻底切碎,它们也能从一小块组织重新长成一个完整的生命体。下水道里的鱼、老鼠、虫子等其他生物吃了这些碎肉也会被感染,变得畸形暴躁,嗜血成性。”

“除了禁书—《死灵之书》173页中记载的古老魔咒,其他的任何方法都无法将它们彻底杀死。”

“可是我已经来不及了。李昂!”

“这一两个星期我能感觉到我越发虚弱,生命即将走到终点了。这间地下室里被咒文封印的怪物与鬼魂我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它们的怒火了。

它们很快便会突破咒文的束缚出来大开杀戒,你、我以及整个冷城人生命都不能够幸免。”

“李昂,谢谢你能跟我这样人做朋友。”

“你一定要帮我办成一件事。”

说着,他开始摘下口罩脱掉那件黑色旧外套。一股比先前街道污水口散发出的腥臭还要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这下我再也无法忍受,急忙退出一段距离只想离楚门远一些。

一只手紧紧捂住口鼻,但腥臭味依旧浓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要是之前来的时候吃过晚饭这时肯定全部都得连着食物带胆汁都吐出来。

在大厅微弱的灯光下,我看到了楚门隐藏在口罩与外套下的可怕面容。

那张脸!

那张脸早已不是我所熟知的楚门原本的样貌。

待他的眼镜和头顶的假发拿掉后,我看到了一个无比可怖的怪物!

他的头发稀疏,头顶的头发早已消失只留着周围一圈稀疏的金黄色头发。原本隐藏在厚重眼镜片后面的那双碧蓝色眸子也已向外凸出,颜色由原本的碧蓝色变成现在呆滞的黑色,就如黑宝石一般漆黑。高耸的鼻梁下一张巨嘴,两边嘴角几乎延伸到了耳根,嘴里布满了锯齿状的牙齿,一条紫黑色的舌头舔舐着嘴角流出的粘液。

他佝偻着腰,身体已是皮包骨的状态。两边肋骨清晰可见,皮肤上布满了各种细小的鱼鳞。活脱脱就是一个半人半鱼的可怖怪物。

现在这只怪物正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看着有点像是火葬场的骨灰盒。他轻轻拍去覆盖着盒子上面的灰尘,一边用一种我所不知道的语言念叨着一些咒语。

片刻,他将目光转向倚靠在墙角全身因恐惧而不住发抖的我。

他带着可怕的恶臭,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

深潜者


“李昂”

“你帮我这个物件带出去,想尽办法也要将它彻底销毁 。”

“我知道你还有一些地方不是很明白。”

“但请你原谅我,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告知你更多了。”

房间地面上传来一阵阵的晃动,并且晃动越演越烈。从一个不起眼的墙角处涌出了大量地下污水,恶臭难闻的污水很快蔓延至我们脚下。

“朋友。”

“请你一定将他杀死!”

“不要让他再继续控制我 。”

“你将他带出去以后,用滚烫的石灰水对其进行浸泡。虽然不能够彻底杀死他,但也能够给予他重创。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寻到《死灵之书》第173页上面所记载的古老魔咒,这样才能彻底将他杀死。一定要这么做!一定要这么做!李昂,如果他不死他一定还会回来找你!”

说话间,污水已蔓延到了我们脚脖子,地面越发剧烈的晃动,周围四面八方传来墙壁开始碎裂的声音,头顶的电器设备纷纷开始掉落。这间隐藏了无数可怕密码的地下室很快就就会成为废墟,留给我用来逃命的时间不多了。

“快走!”

楚门大声喊到。

“哥哥,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将你的灵魂在此留下!


两个女孩儿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的头发一瞬间炸起。急忙转身看去,只见在身后的站着两个扎着双马尾,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正微笑的看着我!她们是那个小说家的两个六岁的女儿,被小说家残忍杀害并分尸的那两个双胞胎姐妹。她们已经挣脱咒文束缚要出来大开杀戒了!

“她们将在伟大的古城—拉莱耶中复活。”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是那个杀害自己年轻妻子和两个女儿的小说家。

在这即将倒塌的712地下凶宅里一家四口的鬼魂与我一个人类以及一个半人半鱼的怪物—楚门对持着。随着通道里涌出的污水越来越多,一阵阵悦耳的歌声从通道传来同时无数巨大的黑影撞穿通道铁盖朝着我们迎面扑来。她们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浑身散发恶臭,周身的皮肤溃烂流出鲜红色的血液染红了整个地面的污水。

楚门随即念起一边咒文一边往天上挥洒出白色粉末,朝着我们补过来的人鱼怪物以及那一家四口的鬼魂被尽数灼伤一时间无法威胁到我们生命。

我从恶臭的血池里抽出双腿,一脚将门踢开后径直朝着上楼梯跑去。刚跑上一段台阶我便被人拉住腿摔倒在地,转过身发现那对双胞胎姐妹正一脸坏笑的看着我的一条腿被她们紧紧抱住,一股子冰冷从小腿一直传到头顶。我一边死死抱着楚门的盒子一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这对鬼魂姐妹脸上、身上一顿乱踹想将她们踹开,却像是踹在了一团黏胶上没有丝毫的作用。她们还是死死的抱着我的小腿,小嘴往两边裂开露出密密麻麻的锯齿狠狠的咬在了我的小腿肌肉上,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

在我即将被这对鬼魂姐妹吸尽全身血液而亡之时,一阵白雾从头顶洒落,一块掉落的石块不偏不倚砸在了我的脑袋上,一阵剧痛传来。咬在我腿上的两张血盆大口也随即松开。即将昏迷之前在一片模糊当中我看到一只布满粘液的大手将我拉起。




我再次睁开眼睛已在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雪白的病床上躺着,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稍微动动头就像是要裂开一样疼。左脚小腿处缠着纱布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痛。虽然今天天气晴朗,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可还是感觉非常冷,一阵刺骨的寒气从我受伤的小腿向往我的身体四周蔓延,这种情况持续了两三天方才有所好转。

住院期间我一直在回想那一天晚上在古屋区712号凶宅的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呢?”

我看着身边放着的长方形盒子陷入了沉思,我记得它是楚门在地下室托给我,让我一定要用滚烫的石灰水将其销毁的东西。我只记得它非常的重要。辛好这个东西没有让其他人拿去或者丢失。

我在上面密码锁上将其拨到:“712”

盒子应声而开,待我看到盒子里所放的物件的时候不由大声惊呼起来。其他病床上的病友齐刷刷的看着我。我急忙将盒子盖好,连声说着对不起。他们都骂骂咧咧的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再往我这边看。

一股强烈的恐惧从心头升起,我努力想将立起的头发按下去。所有发生的这一切都已全部都想了起来。不能再等了,我换好自己原来的那已被清洗过的件衣服,偷偷从医院溜了出去。

在乘坐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远离市区的远郊,这里平时没有人会来。附近茂密的大树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我用买来的工具挖好坑洞将生石头用矿泉水冲开。拿出那件楚门留下的遗物,我在盒子的底部发现刻有两行模糊的文字:

“这世上有两个我。”

“一个天才,一个疯子。”

我大概读懂了楚门这两句话的意思,他想告诉我的秘密我也都已知晓。

“楚门,你安息吧!”



尾声

又过了一个月,我的伤已完全好利索了,重新回到了X大的教室。据艺术系的同学说自从4月6日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在学校见到过楚门的身影。关于古屋区的那处地下凶宅,它在个月前因楼房年久失修而发生了倒塌,整栋三层楼的住宅全部陷入了地下将那个充满诅咒的地下室凶宅完全埋没。从我在冷城市刑警大队担任副队长的表哥—李浩警官那里我得知:“这次的事故只有这栋凶宅的房东—陈伯一人失踪,未造成其他任何伤亡。

因这一次的倒塌当地政府对古屋区小镇住宅老旧情况重视了起来,有最新消息称这一片的老旧很快就要被推倒重建。当地的住户也都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拆迁款。但那都是后话了。”

我整理好了所有资料,将它保存在一个密封的木盒子里。希望以后不会有人再重新翻阅这些可怕的记忆,这是人类绝对的知识盲区,哪怕只是瞥到一点,也会因无法承受这背后所隐藏的可怕真相而陷入疯狂遭遇不幸。

正当我准备将木盒子放入更加稳妥的保险柜里的时候,从窗户外面传来一阵扑通扑通急促的心跳声。声音此起彼伏,我的冷汗直冒,心脏跳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往窗口看去,一只沾满粘液指间长有蹼的巨大怪手攀上了我的窗户,附着在窗户玻璃上。

“李昂……”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户外面传来!

我心如死灰。

一定是我在某一个环节出现了疏忽,没有将那颗渎神之物的心脏彻底杀死。现在它回来找我了!

“我们谁都无法逃脱宿命……”

谨以此篇,向克苏鲁神话之父—H·P·洛夫克拉夫特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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