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以利合者,迫穷祸患害相弃也。以天属者,迫穷祸患害相收也。夫相收之与相弃亦远矣。且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彼无故以合者,则无故以离。---《庄子·山木》
我相信天赋和原始丰饶,许多年前,目不暇接之时,我渺小的心智与有限的感官无福消受这天赐的过多的福祉,拨弄得手足无措。
鲁迅的《我要骗人》里有一段话:庄子说,“曾经积水的车辙里的鲋鱼,彼此用唾沫相湿,用湿气相嘘,”--然而又说,“倒不如在江湖里,大家互相忘却的好。”这,是由超凡绝俗的大智慧中生长出来的清洁的精神,又由这种清洁的精神滋养出拒绝诱惑的惊人内力--愿拖着尾巴在泥水中自由的活也不愿被放进精致的盒里,丝绸抚饰,珍藏以死换取“留骨而贵”。
这,令我暗自惭愧汗颜。
昨天,天气清寒,本便性情懒惰的自己,还是坐在电脑前,消磨一个上午。也是生活的常态,散放的杂书,满桌吃剩的零食,水果,高高卷起的长帘子。累了与友烹煮一壶暖熏,期间听到已有半年未来,惭愧,生活琐事,繁忙之余,难以抽身,难以拖延。
如今想来,可悲的是我们不懂得为何逍遥。
如果能理解我们想要控制别人或被别人控制背后的强迫性,或许就能够摆脱由权威造成的使人残缺的后果。放弃一个传统,遵从另一个传统,必须具备广泛的洞察力,我们必须是自由的,不是在最终,而是在最初就是自由的---心只是供养生命的一个器官,血液仅是维持生命的一个系统,神圣的境界无法理解也不需去理解。没有自知,也就无法从无知和悲伤中解脱。
为什么要去接受?为什么要去追随?追随到一条权威经验,为什么又立刻产生怀疑?这结果的幻灭---我们从不检查自身的渴望却始终理解怀疑的意义。
如果人是贪婪的,嫉妒的,暴力的,却抱着非暴力的,非贪婪的理解去想象,这是毫无价值的,不能歪曲,因为这是美德的开端,而美德能给你自由。
人是机器,这是大多数人的状态。看看你的头脑是否是自由的和空的,只有通过一天又一天,一刻接一刻,而不是断断续续了解自身所有的投射和行为,头脑才会变空。它就像一场全新和彻底的革命,它不用任何邀请。如果人变成生活的机器,那真实存在的运动会受阻而被卡住,那就不存在你体验自知的可能了。
所有的成为都是一种"分裂",自我才会扩张,超越一切经验,重新遭遇生命。犹如我们贡献善那样,我们一直在这个世界上贡献着恶,难道要在喝醉了才知道节制吗?难道为了知道什么是同情一定要去经历仇恨吗?难道一定要通过战争才能知道什么是和平吗?所有的书都说"要远离",通过远离的培养,你的头脑正在执着最丰饶的东西。
那个永恒的无法被寻求的,头脑无法获得它。当头脑宁静时,它便存在。只有单纯的头脑能够了解真实,而不是塞满了话语知识信息的头脑,这便是---听我说话你必须是宁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