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来发现,总是有人跟踪着我。不只是上班地时候,就连我上街买菜,晚饭过后出来倒的垃圾,又或者是早起晾衣服地时候,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我。
“月白,我……我该不会是被性变态盯上了吧?”方苘不安地从厨房探了头出来,手上抖锅地动作并没有停下,但也渐渐放缓下来。
“阿,没有阿,我还没死。”她的男友翘着腿在沙发上斜靠着,对着屏幕挤眉弄眼,有板有眼的就像脱口秀演员似的,玩到激动的地方,他还会大吼大叫,时不时地冒出几句脏话,入戏太深的话,还会把手机摔得稀碎,这是他换的第四部手机了。
方苘不解的摇了摇头。那款游戏叫《最佳演员》,它完美的把娱乐和社交融为一体。游戏内容是角色扮演向,里面提供各式各样的剧本扮演,有忠诚、谎言、欺骗、背叛,等。角色更是囊括世间万物,有争议不断地后妈,出轨的小三,无恶不作的凶手。游戏的拟真和自由性使其迅速风靡,带来了极多非议的同时也一举登上了各类app商店的榜首。
当有其他异性角色挑选的剧本和自己相同时,手机将会自动升起摄像头,玩家对照着滚动的字幕开始表演,游戏里的观众自由进出房间,他们还能纷纷用手机里的礼物表达对表演的喜爱和认可,表演的人更加卖力,看的人也乐不可支。
方苘一碗米饭吃的都已见底了,月白仍是叽叽喳喳的抱着手机说个不停,时不时还传来陌生女子阴阳怪气的笑声。有些是咯吱咯吱的笑,就像小鸡啄米一般,有的哼哼哼哼的冷笑,其间还带着色情气息的娇喘。月白那咪逢起来的眼神陶然其中,那样子,就差哈喇子掉一地了。
她重重的把碗筷摔在桌上。“爱吃不吃,不吃滚蛋,别在这里恶心我!”
月白被这唐突的一声叫醒,手机哐当一声掉地上了,他正欲发怒,看着方苘双目圆瞪,双手交叉叠在胸前,一副爱死不死的表情,他连忙捡起手机,一脸的陪笑,挪动了屁股坐了过去。
他伸出手从后环住她的脖颈。
“好嘛,宝贝,我吃饭,我吃饭还不行么。”
方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又问道,“我近来发现。总有人跟着我,就连到阳台晾个衣服都感觉有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我,你知道吗?我害怕极了。”
“放心吧,我们小区,乃至这一带的治安一向管的很严。”他夹起一口青椒肉丝,大口的伴着米饭,一脸的无谓。
她唉的一声把身体往后靠了靠,犹如在宣泄着不安,也述说着无奈。
“亲爱的,快接电话啦。亲爱的,快接电话啦。”月白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伸手正欲接,方苘抢先把手机抓了过来。
“肯定是哪个骚娘们给你打的电话,怕我知道是吧。”
方苘左手举高了手机嘟着嘴得意的笑着。
月白伸手作势便要抢,方苘急忙的跑了开来,她迅速的按了手机的接听按钮。
“你好,迅达快递,这里有你的快件在河渡公园,过时不候。”
方苘皱着眉头。“你啥时候偷瞒着我买了东西,你平时不都是让我给你买的东西吗?”
月白咂巴着嘴。“我的快件?是我的快件吗?我啥时候买的快件,我怎么没有印象?”
“你少装蒜了胡月白,肯定是买给哪个狐狸精的礼物怕我知道,对了,情人节快到了,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来一次刻骨铭心的烛光晚餐,然后骗我在公司里加班呢?”
“我真没有网购啊!”月白尽管倔强的矢口否认,他摸后脑勺的动作更加让方苘气急败坏。
只不过,方苘珉着嘴,眼眉向下沟,脸颊微微隆起,有种欲笑不止的模样,这一下转瞬即逝。
“我去给你拿!你在家里待着,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礼物,等我回来了不收拾你!”
方苘在门前照了照镜子,略微拨弄了发梢,穿上高跟就出门去了。
月白他压根就没买什么,这时,电视机传来了一则新闻晚报。
哈市近期频现性侵事件,社会治安综合路在何方。
(悼念花园已然枯萎,年轻女性接二连三惨遭遇害,然而数周前发生的河渡公园遇害事件,却让人难以忘怀。花季少女离奇失踪,家属心急如焚,事态严峻恐已遭不测。家住福康乐园的李先生每天都眼巴巴的盼望着,希望能听到他女儿李莉安全归来的消息。半月有余,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对于此事,本台持续关注……。)
胡月白看着沙发上静静躺着的自己手机,他一把抓起外套,夺门而出。
河渡公园这条路由西向东直走足足有五六百米左右。右侧是一条人工打造的景观河,因为建造初期的规划是以美观为主,后来失足落水的频率加多之后,竟也加设了三层防护栏。
方苘踩着噔噔作响的高跟来到了河渡公园,她伸直了脖子朝公园里探了探,公园内的路灯扑闪扑闪的,她并不打算进去,心里暗暗骂了物业,试探性的喊了声。
“迅达快递吗?”
四周稀稀疏疏的落叶声把她的话卷走了,还是和之前一般的寂静。
她的身后慢慢的浮现出一个人形。沉冷的笑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美女,你一个人,咱们一起喝喝酒?”
方苘懒得接话,还是继续喊着,这一次显得语调怪异,有种嗓子没放开咕噜的呜呜出来一般。
“别这么放不开么,来嘛,一起喝杯酒。”说话间衣着残破的乞丐走了过来,脚步晃晃悠悠摇头晃脑的不断逼进。
这一切月白就在后面看的真切。
“原来她说的果然不假。”
月白没过多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准着男子腰部猛踹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着实不小,乞丐模样的男人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上,手中的啤酒瓶哐当碎在地上,白色的雪花泡沫渗了一地。
“啊!”方苘尖叫了一声踩着高跟朝反方向跑了起来,那声音在夜间显得尤为刺耳。
“是我,是我啊,方苘。”月白向前跑了几步,乞丐模样地男人在一边咯咯地笑了起来。
想到原来方苘连日来被这泼皮纠缠,月白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没站稳身子,就被月白揪住衣领一把抓了起来。
“要不是老子及早过来,娘们就被你糟蹋干净了是不!”
乞丐还是咯咯的笑着,就像软泥一样半摊着,满脸褶皱遍布,看不出什么表情。
月白铆足了劲一圈打在他的肚子上,他轻哼了声。
一拳,两拳,三拳……
他还是一样仅仅哼了声,没看出多大反应。
倘若就这样算了也罢,月白这善不罢休的性格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要彻底给他一个教训,以绝后患。
乞丐被他一路拖着来到了防护栏边,抓起头发就往铁栏上撞。年轻无意生死,下手不知轻重。最后那一下就往边角上下手,那根钢化管直挺挺的穿透了脑袋。
月白没停下手中的动作,还想接着撞,却不料拽不出来,他低头一看,脚上,裤子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点,那个男人半跪的伏在原地一动不动。
微弱闪烁的路灯下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他那样站着,他就那样站着。
远处的方苘站在监控下目睹了这一切,右膀搭着只手,身边的男人在她耳边轻轻的呼着气“你可算摆脱了这个幼稚的穷光蛋了,我们也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明天我就去离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