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同事借用我的手机,一会儿拿着手机过来说:“有你电话”,然后问了一句,“天梯是谁啊”,我微微一笑,同事也似乎明白了。
记得上六年级的时候,小叔家买了一台清阳牌黑白电视机,当时只能收到一个频道,那时候很流行到地方电视台点歌、点电影,尤其是过年过节,由于平时节目样式较少,所以也比较盼望,“父亲”和“三百六十五个祝福”是最常听到的,“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当时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是登天的梯呢?
南方的夏末依然比较潮热,记得初一报名的那天,应该是九月一号,我、父亲、母亲三人,总共带了五百元,按照录取通知书上所需准备的费用,想着肯定是足够了,还准备为我买条新裤子。报名的时候,学费、桌凳费、住宿费等等,总共交了四百九十五,最后,只是买了五个米馒头(用米浆蒸出来的一种),我一个人吃了三个,母亲吃了两个,走了三小时的山路,父亲就喝了几次山泉水,回家了。
大三清明假期,去上海看望打工的父母,父亲和许多同去的“老乡”一起,住在上海南站附近,废弃铁路旁的城中村里,一人住在一个二楼小哨屋,母亲在很远一个工厂里做木工,大概相距三小时车程,一周就来父亲这边一、两次,因为放假,所以母亲也过来了。哨岗屋后面是一块拆迁废弃的地,父亲空闲的时候种些时令蔬菜,那天父亲特意买了些海虾和凉拌荤菜,母亲做饭,父亲就下空地种菜,看着父亲黝黑的、弯弯的肩背,眼睛湿润了,母亲在一旁说:“这样整个夏秋就不用花钱买菜了”。
来公司报道的前几天,第二次去了上海,正好赶上父亲他们忙的时候出工,我于是随着父亲一块儿去了。父亲在搅拌站工作,临时工,常常奔波于好几个搅拌站,在混泥土搅拌时添加所需的一种膨塑剂,我站在远处,在飞扬的灰尘中看着一个弱小的身影,像摆钟一摇一摆。中午,听到卖送盒饭的吆喝,父亲要了两份快餐盒饭,我和父亲在搅拌站附近一块大石头上一起吃饭,随后父亲和工友们就在一片树荫下席地聊天休息。父亲向工友们谈到,如找了份好工作等等,从瘦小的脸颊上,我感觉到了父亲内心的自豪与欣慰。下午父亲让我一个人提前先回到了“宿舍”,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回来的,这样的情况,我想不知忽视了多少他的辛劳,没有体会父亲少有的回报。
参加工作了,住在舒适的公寓,早晨从公寓出门,做班车上班,在明亮的办公室开启一天的工作,中午有可口的午餐,然后回到办公室泡一杯茶,翻阅一份新周刊,听几曲音乐,在躺椅上小憩一会,偶尔和同时谈谈当前新鲜事,每天都是美好的,幸福的,我明白,父亲就是我伟大的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