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 海
雷州徐闻递角场。
这里地处海边,面对着浩渺的海峡。海峡那边,就是传说中的儋州。之所以说“传说”,是因为大陆去过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那里的情形真的如海上仙山般虚无缥缈。
时间是北宋末年,他遭受贬谪,要去那个荒无人烟的海岛。
一艘小船已在海岸边等候,海上风浪今天不甚大。
岸边,天气有些阴沉。一行人缓缓走来。他,他的儿子,挑夫,还有专程来为他送行的弟弟 。
“兄长,眼前就是大海了。”
“是啊,生平第一次渡海!”
“船夫很有经验,可以保证兄长顺利渡海!”
“唉,现在这个时候,还说什么顺利不顺利?!贬谪到儋州,就等于处以死刑,死是早晚的事,何必在意早一天晚一天呢?今天恐怕就是你我兄弟的永诀了!”
一阵沉默。弟弟的眼里溢出了泪水。
“兄长,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命不该绝,任凭朝中那些人怎么害你,你也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唉,不说这个了。我走以后,你也要好好保重。”
“兄长也要注意身体,你的痔疮最近还犯过吗?”
“唉,真是痛苦难当啊!”
“兄长病痛如此还要泛舟海上,弟弟真想代替兄长走这一遭!”
儿子斟好两杯水,递给父亲和叔叔。两人举起水杯,面对大海。
他深情的说:“前路再凶险,我也得迈开步子走下去。你我兄弟今日以水代酒,祝愿今后彼此都能少些磨难,希望我们还有重聚的一天!”
“会的!兄长一定记得多保重。这边还有我,还有很多的你的朋友、弟子,很多喜欢你诗词的读书人牵挂着你,盼望你回来!”
“好,只要有一线生机,哥哥也绝不会放弃与你们团聚的希望!”
儿子搀扶着他的病躯,缓缓的走上船。
兄弟俩远远的挥手,长久的举着。互相目视着对方,眼中噙满了泪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