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归田——雪花飘飘落下

雪花飘飘落下

眼前锨锨黄土纷纷落下,妈妈离我们越来越远,从此我们将天隔一方,此时,我强忍着泪水,目送妈妈缓缓离去,我知道此后有时间哭泣,但不可能再看着缓缓离去的妈妈,漫天的雪花悄悄落下,为大地铺上一层白纱,这是为妈妈送行的素裹。

正月初一晚上,接到舅舅的电话,我知道妈妈将不久于人世,但私心让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我乘机赶往老家,当我说妈我回来了,妈妈喃喃地说:我回来了,时不时眼角还挂着泪珠,我知道妈妈知道我回来了,但没有更多的语言,初二晚上还闹着不睡,我知道她还是清醒的,就是不能说话。第二天下午外甥看她,问她认不认识他,还说:认识。从此再没有一句话,在陪伴妈妈六天的日子里,我不愿离开妈妈半步,我知道生命的尽头是无穷的思念,眼前的一切都是永恒的记忆。

正月初七下午三点,我一个人留在妈妈身边,时时观察着妈妈的脉搏及身体状况,哥哥姐姐们都收拾衣物及其他用品,做事后的准备,因为大家都知道妈妈四天没有吃一点东西,双腿消消瘦得让人心痛,隆隆的鼾声略有一丝安慰,突然间呼吸急促,心脏与肺的配合形成单一的代偿性运动,我知道妈妈即将离开我们,去远远方。我强忍着悲痛没有打扰他们,五点半时,四肢开始发凉,我叫哥哥,紧接着两个姐姐也到了,而妈妈再一次缓缓地热起来,她留恋这个世界,留恋这群可怜的孩儿。

姐姐说今天初七,按民俗讲今天去世罪重,因为七七纸会逢很多七,我坐在妈妈左侧,堵住索魂的来路,祈祷妈妈坚持,再坚持,哪怕坚持到十一点,单一的心肺配合一次次捶打着我的心,我按着脉搏从手上到脚上,反复着同一个动作,整整十二个小时,正月初八凌晨三时十分,妈妈停止了呼吸,离开我们,回到天国和爸爸,外婆们会面去了,从此,我便成了没有妈妈的孩子,犹如风筝断了线。

随后的日子里,就是办理妈妈的后事,往来的人们都带着惆怅,惋惜,讲述着过去的妈妈的好,重复着在天国妈妈没有痛苦,爸爸妈妈在世留给人们的好,此时,自然大家都会来送上一程,另外是亲戚邻人,亲朋好友前来祭奠,守夜,帮忙操持,正月十二已时,以八抬的隆重形式送妈妈最后一程,烧纸单上七七没逢一个七,舅舅说罪轻,这也给我们一丝安慰,安葬完毕漫天雪花,素裹整个原野,正是为妈妈寄去一片哀思。

妈妈走了,我成了没有妈的孩子,第二天,我离开妈妈的坑头,从此,我只能享受孤独,浪迹天涯。回广州的路上,大雪从秦安一直下到韶关,整整2000公里被大雪覆盖,这就是人间给妈妈最大的爱。

雪花飘飘落下,我成了没妈的娃,从此我将浪迹天涯,再也听不到妈妈的牵挂......

——2024年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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