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欢狗,有人喜欢猫,有人喜欢兔子,还有人喜欢蛇,大家选择作为宠物的对象总是各种各样的。作为一种特别的伴侣,这些宠物并不会明白自己承载着怎样的感情寄托。
自记事以来,家里一直就有不同的宠物,猫啊、狗啊、兔子啊、八哥啊、荷兰猪啊,不过每一个好像日子都呆得不长。撑死的金鱼,偷跑出去被撞死的兔子,被狗咬死的八哥,被送走的狗,被妈妈炖了汤的鸽子,每一次分离都会让我伤心很久。好在每一次这种伤心都会被新宠物到来的开心取代,其实喜新厌旧从来不是大人的专属毛病。
养过的那么多宠物里,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只不再回家的猫。
那只猫是只平平无奇的土猫,花了十块钱从隔壁大叔家买来的。刚接回家时,它还是只咪咪叫的小奶猫,于是我们给它取了个在中国非常脍炙人口的名字——咪咪。
为什么对这只猫印象最深刻呢?其实我与它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平凡的故事,只是因为它陪伴我的时间最长罢了。
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大部分到现在都已经很模糊了,但是跟这只猫在一起的很多事情还记得非常清楚。
喜欢把猫抱到被窝睡,毛茸茸的它真的又暖和又舒服,抱着睡觉真的特别安心,不过常常为这种事挨揍。
第一次看到猫抓老鼠,天还没亮的时候,被它挠门喵喵叫醒。跑到厅里一看,原来抓了一只小小的老鼠,猫用爪子扒扒老鼠,又用一种特别傲娇的眼神看着人,仿佛是考了一百分等着家长夸的小孩。爸妈也披了衣服出来看,一家人蹲在只有几度的气温里,将猫和老鼠围在中间,看它摆弄那只老鼠。
夭寿啦,现在想想好恶趣味。
偶尔买鱼回来给猫吃,盛鱼的时候猫会迫不及待地挠着人的腿,吃鱼的时候边吃边发出“昂昂”的声音,蹲在一旁的我在想:这可得有多好吃啊。那时的五毛钱可以买好多小小的草鱼,买一次可以让猫幸福一天。
那时到哪都喜欢带着猫,恨不得带着去上学。事实上确实也有一次带去学校了,只不过是周末的时候,约着几个小伙伴去学校玩。正好学校的老师们那天在校长办公室开会,我们经过的时候,猫挣脱了我的手,跑到办公室里去了,我永远都记得那天我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它,胆战心惊的我是在老师们错愕的眼神中注视着走出去的。
好多很美好的回忆,但印象更深刻的是不怎么美好的。
比如有一次小伙伴给猫擦上五颜六色的颜料,我在一旁哈哈大笑看着它向我求救而不阻止。
又比如有一次给它洗澡,浑身湿漉漉的它又瘦又瘪,活像个ET。我和小伙伴虽然忙活得很开心,但是分明看见了猫眼睛了掉下两颗泪水,那是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见到猫掉的眼泪。
最基本的温饱问题,我也常常不能替它解决。周一到周五要上学,平时都要它自己出去觅食,偶尔周末才能买一次鱼。
于是猫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从一开始每天都会回来到两三天回来一次,间隔的时间越来越久。每一次猫回来了,我都不想它出去,可是那时的我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它。
直到最后一次,过了一个多月才回来的猫,见到它之前还以为它再也不会回来了,被我拉进被窝睡了一会儿,又要跳窗户出去。一直安抚它,不奏效,还是急着出去,最后重重地打了它一下,它不跑了,耳朵伏在脑袋上,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一动不动。有些不忍心,于是把窗户打开,放它出去了。猫已经是一只成年的大猫了,几乎一下就跳到了窗口,然后跳了出去。
那只猫再也没回家了,在那个家我也没有再养宠物。再过了两年,我们家也搬去了其它的地方,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回去找过我们。
直到现在工作了,我终于可以再养宠物,我给我的猫买了大包的猫粮,不会再让它挨饿,给它做了可爱的猫窝,不会让它在外面露宿,打了妙三多,怕它生病,甚至给它买了各种各样的玩具,供它玩耍。但这一切并不能让我忘却那只不回家的猫,反而使记忆里的愧疚越发深刻。
十几年过去了,那只猫应该已经去了喵星了吧。但是现在的我只要一想到它,还是忍不住想哭,陪伴我那么久的小伙伴,最后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很久以后突觉珍贵的东西,以前一定从未懂得珍惜。
然而当时懂得珍贵的东西,也未见得就能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