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烧开冲了个鸡蛋,放在桌上,母亲也洗漱完毕。在母亲吃早餐的时候,我进浴室了澡。母亲吃完,开始她的三件事,先喝一杯水,然后在打杯水,这时用血血计测双个胳膊的血压。我从浴室出来,她测过了血压。我问,今天血压怎么样,她说,七十,一百三,我说那挺好的,今天要不然咱们去高陵,母亲说好。我问,路上要二个多小时。如果你感觉不好。咱们马上往回走。母亲说。那么远的。是坐地铁吗?我说是的。母亲说,地铁应该没事。她大约怕这么说我误解成去不了,改口说。坐地铁,没事。没问题。我是前一周对母亲说说,地铁通到高陵了,如果觉得没问题,去高陵转一圈。母亲马上兴奋地说,高陵,很多年前去过,那时菜场去农村收菜,我随车去过几次高陵。这么多年了,没去过,坐地铁,那就去。随后的几天我因其它事,没提去高陵这事,紧接着下了三天雨,一周过去了,想起我提到去高陵,她回忆起的都是几十年前她上班时的记忆,母亲在国营蔬菜公司的一个门市部工作,蔬菜下来时去农村收菜,年轻时的母亲脑子好能干,还兼职门市部去附近的县乡的蔬菜队直接采购蔬菜。这些记忆都是改革开放之前以及之初时候的记忆了,那么遥远的时代。那是母亲这代人风华正茂的时代,也是她们青春洋溢的时代,母亲曾经说过,她当年兼采购的时候,周围县城都跑遍了,有时我听出母亲说这些话的言外之意,周围的人现在都在谈论旅游,母亲周围都是老年人,多也是儿女陪伴着,张三去了这个景区,李四又游了那个地方,母亲在我的记忆里去得地方没有多少,她的子女们都是些平庸的人,被各种各样的生存和生活问题困扰,直到目前,也没有多少多余时间陪陪母亲,去到处看看,母亲可能是用几十年前,她这里去过,那里去过,来抵抗和防御那些当她面说,去了这,又游了那的那些人无意中言语里让她稍感不适的情绪吧。窗外稍远点的高楼,半截子身子披着金色的阳光,难得这么透亮的天空,一扫多日以来的雾气蒙蒙的天气:几天的雨大约给我们头顶这片天空洗了一场彻底的淋浴,我和母亲走出了小区,我们走到地铁口,我说,妈,稍等一下。母亲答应了一声,我走到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两瓶水,装进随身背的包里,我与母亲进了站,乘坐电梯到了站台,母亲坐在站台上的候车的座位上,我用手机搜索路线,现在出稍远点的地方,必须依靠手机,来规划路径…从那里转车.转那条线,中途转车换站台是否出站,还有这其中的交通费用等等,我是个保守的人,屡屡有日常中试图凭借过去的经验和记忆,寻迹一些离开手机这个工具以后而使面临的扑面而至的纷杂现场时候,有什么可能的解决方式,当然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的保守的想法也让在我遭遇到的情况下几尽策手无策,我这种有意抵抗手机屏的想法,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或愚拙的:我在其中的挫败感也打击着我的这种有意的想法。地铁进站我与母亲上车,我对母亲说,中途转四次车,要二个多小时,一会有空坐,就坐下,这一程要走十二站,你现在还好吧。头不舒服了或者腿上没劲,如果有不舒服,不要硬挺不说,不舒服咱们马上下车,或者返回。母亲连忙说.都好着没事,母亲又说起她过去采购时的事了,她说,我坐车从来不晕车,过去门市部采购菜,都是大卡车,我们收菜去的时候,都是站着或坐在后面的大车厢里,从没有过晕车。母亲大概是误解了我上面对她说的话了,她以为我说坐车时间长了,小心晕车了。很快有人下车,旁边的人见母亲年龄大,让母亲坐,我连忙说着谢谢,母亲坐下了,我也就放心多了,车上的人较多。多半都是老年面孔.我们这个社会这么快得到处看到的都是老年人。在我经历的不同社会里,比较日本社会,从解读日本社会方面,那是一个比我们社会更早地进入老龄化的社会,但是直观感受里,我们社会却尤甚,从街头上的芸芸众生相来看,我们社会更像饱经风霜似的,当然这主要是到处可见的老年群体给我们社会注入了这种凝视。我的眼神一直落在对面坐着的年龄比我大的人或和我相当.或比我年少的人的面容上。我思绪万千,竟没有个头绪了。地铁从地下钻到地面,车窗外林立的高楼.以及一些人工湖景观,大有维多利亚港湾穿越到我们西北的黄土高原上,大有什么地方黃金海岸的景观遗落在关中平原上,我有种兴奋,想把眼前的东西拍下来,窗外的景观如同电影幻片一样,马上变成一片生机盎然的植被,初冬的植被好似让谁把五颜六色的染料泼了上去,层层叠叠的各种色彩,这又是一幅美丽的景观,我在前一刻没有抓住机会拍得美景的失意中,还在自责,这不是天上又掉下米个娇俏可人的林妹妹,我又举起手机,屏幕上一栋栋烂尾楼连绵着连接到手机外面,这一大片这么多未完工,目前正在停工的楼群,我愕然又有点茫然,我眼前朦胧,它们竟然像上古的泰坦巨人一样,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矗立在旁边,我们的车从它们旁边经过,或者它们和我们乘坐的车也有一种困惑的凝视,它们看着行驶着的地铁在相关谈论着,这莫非是与我们曾经在诸神之战中的那个泰坦巨蟒也来了吗,泰坦巨蟒这回神勇,看它这速度.还有泰坦巨蟒还换了身马夹了。当然我脑子里的切换没有窗外的切换快,我举在手里的手机也终于放了下来,当然那自然是一无所有了,这时不知谁的手机传来,是否与我,真的一无所有的那铿锵的旋律,这么巧的,我的思绪里的闪念正好和这旋律共频,我闭上眼睛,让这旋律萦绕我通身,或许这状态有着失落的情绪的某种程度阻障,我有种沉浸着。地铁钻到地下了,下一站我们要转车,我走到母亲面前,示意要下车,车进站,我们下了车,这次转车换站台要步行三百余米,母亲有点兴奋…她说,还是去年我回来时坐过地铁,一年了没坐过.地铁不晃不会晕车,她还说,她过去收菜坐大卡车从来没晕过车。母亲可能怕我担心她长时间坐车晕车,在给自已证明,这不是挺好的,她不会晕车的,母亲这会儿说了一路的话,母亲是兴奋的,她说,如果这车可以绕着城市转着开,这不是更美,我听出母亲说更美的意思。她就可以坐着地铁也能四处转了。我没插话听她说着,其实也只是由着她说,她大概很少这样说个不停,也很少这么像少女般满脑子想象地说这种梦呓般般的话,女人是感性的,她的感性是不分年龄段的,我心思想,那能跟着感觉啊,大约全世界的地铁上都多是上班族,乘坐的也多是年轻人,那像咱们这种大半车厢都是老年人啊,铁路运营也是个生意,年轻人创造社会财富,地铁方便他们上班,这是地铁的现实性,年轻人都上班社会财富有了增量,社会才会良性发展,咱们这里老年人拿着退休金,成了地铁的主力军,社会财富能看不到增量吗。我们转了车,母亲的状态还不错,我也就不问她累不累,这期间又转了一次车,地铁再一次钻出地面来,己经到了高陵界内,毕竟过去是个县,城市扩张,把高陵纳入了城市的一个特辖区,过去城市四周的老工业基地部分移到这里,据说也和雾霾有关,那几年对雾霾的议论的多,现在似乎提得少了,东风强了,东风势必压倒西风了,西风强了,东风自然就弱了,窗外大部分是大片的田野,毕竟这里曾经是个县,它即使换个黄马夹,也不掩饰不住它的骨骼和身量还是小些的。不过我们老百姓看到的都是浮浅,这里面当然有大棋了,我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灿烂地散在田野上,远处的村落, 路过的钓鱼人像个蚂蚁大小围着一处渔塘一圈,周围的树荫下停着钓鱼人的车,车上报了站名,终点站马上就要到了,我有点疲惫,坐了二个小时多的车了,我想问,母亲累吗,话到嘴边,只说了个,咱们到了,母亲答应了一声,显得精神抖擞的。
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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