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短篇小说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文/袁鹏

天空一碧如洗,天格外的蓝,云格外的白,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吴倩参加大一新生军训野外拓展的那天,风和日丽,天气非常好。

花谷山上正集中着身穿迷彩服的男男女女们,这是他们大学生活的第一阶段。Z大作为百年老校,拥有雄厚的资金基础和全国数一数二的师资水平,当然,就连新生入学军训也显得与众不同,别的大学军训,习惯了白天立正、稍息、蹲下、起立、向左转、向右转,晚上在教室上很枯燥的军事理论课,Z大的军训,除了这些老套之外,还会邀请大二、大三或者大四的学长学姐们和新生一起军训、互动。这群朝气蓬勃的学生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子青春的活力。

  在花谷山阳光撒向的草地上,各个连长正站在前面激情澎湃的讲话,明亮温暖的阳光照在教官横飞的唾沫星子上面折射出非常耀眼的光芒。吴倩用自己10.0的视力清楚的注意到,坐在连长正前方前两排的大三学长学姐们已经带着一层晶莹水光的脸以及一脸隐忍的痛苦的表情。两年后,我就成了你(们),眼前黑壮的教官正在高声给大家讲军训纪律,吴倩仰着头眯了眼影影绰绰的看着前排同学帽檐上落下的唾沫星,忧郁的想着实在不行干脆未雨绸缪明天去定个防毒面具什么的。

“你们大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里可能娇生惯养,五谷不分,但是在部队里一切都要服从命令”,李教官声如洪钟

“军人不但要有强健的体魄,更要有团队意识,现在我们做个活动,每个连都会把有自己连标志的小红旗放在山上不同的地方,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蒙起眼睛,然后找到旗子,哪个连用的时间最短,就算赢,我们5连不能丢人”

同学们都听的目瞪口呆,男孩子觉得好玩,女孩子则担心害怕。然后,按计划每个人都用布条蒙上了眼镜,高高的花谷山、包括四周绿树红花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大家有点恐慌,教官先是非常镇定的安抚大家坐在原位上稍等片刻,过了几分钟,宣布活动正式开始。

   军训站队的位置是按学号排的,室友都不在身边,吴倩一个人在最右侧边沿的位置,双手紧紧抓着仅有的道具—一根一米长短的木棍,茫然的面向前方,听着周围纷纷的议论声一动也不敢动。耳畔全是适应了黑暗的人轻微的脚步移动鞋底摩擦青草离开的声音,可她眼前依然是一片浓稠的化不开的黑。

  斜前方不近不远的位置有人隐隐约约的叫着她的名字,听出是新室友的声音,她不敢动,脸下意识的转向声源方向一声声的应着。只是教官规定了不许大吵大闹,李晓燕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应声,吴倩听着那若隐若现的声音彻底的消失在嘈杂的背景里却又无可奈何,忍不住皱了眉头。

  她只得在黑暗中凭着脑子里仅有的一点可怜的记忆站起身来试探着往前走,打算沿着路边的树木一点点的外移。脚下一滑,手中的木棍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她深吸口气,向右平行的伸着手臂,手极慢极慢的往外探,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指尖终于触碰到了一点坚硬的平面。吴倩大喜,赶紧把手掌贴上去,然后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靠在上面准备往前移动。

  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她疑惑的眯眼歪头,捏了捏这被紧紧贴着的她认为的树木,硬是硬的,只是这触感里似乎还带着点柔韧和……温度,并且手感意料之外的好。她忍不住伸出食指戳戳,再戳戳,极好的手感让她有一瞬间的呆滞。

  好像是个人……的样子?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观点,温热的鼻息夹杂着清冷又带着阳光似得温润的声线喷薄在她的发顶,一个近在咫尺的声音淡淡响起:

“摸够了?”

  吴倩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抬起头来,黑暗中一张素白的脸上满是茫然。于是这次,那温热的气流便直直的落在了她的眉梢眼睑鼻尖上。吴倩手掌下触摸的她以为的树木似乎僵硬了一瞬,然后动了动。吴倩吓坏了。她手臂一伸,下意识推开树木生生,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就刚好踩在一根树枝上一滑,失重感顿时袭来,她在黑暗里能够敏感的感受到自己慢动作一般向后仰倒……到一半,然后她被什么东西拦腰给捞起来了。吴倩因为惯性原本后倒的动作变成了前扑,然后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再次趴在了树木上,手里还拽着触感舒服的布料,树木的手臂还稳稳地托着她的腰。

  就算再蠢,她也已经意识到这树木君其实是一个大活人了。吴倩再不济、再没有身为一个少女的娇羞,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比如说在她办出这种丢人事儿的时候,她还是知道要道歉的。她急忙松开了手里紧攥着的树木君衣服的布料,这次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低低的压着脑袋道歉,声音惴惴的带着一点慌张

“抱歉抱歉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比起她,对方显然淡定太多,那声音依然是清清冷冷的自胸腔震出来,又带着阳光的柔软光茫和甜甜的温暖,尾音好听的一塌糊涂

“人和非生物的温度是不一样的”

  吴倩原本就被这声音震得整个人都软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深深的叹了叹气,蔫巴巴的耷拉着脑袋:

“是的……”

  对方顿了顿,然后吴倩便感受到了一个熨烫着她手腕的温度,树木君握着她的手腕往前走:

“跟着我”

  她在黑暗里怔愣片刻,眨着眼睛感受着传递给她的他掌心的温度,忽略了在那一瞬间似乎是漏了一拍的心跳

“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

  花谷山上道路曲折复杂,吴倩来的时候和同学、教官们绕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里,而树木先生似乎对这里熟门熟路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带着她找到了两面小红旗,前往指定的集合地。

  摘掉眼睛上的布条,阳光太浓烈的洒进来,让她长时间浸泡在黑暗里的眼睛酸涩了好一会儿,吴倩只能依稀看见集合地似乎是站了好多的学生的样子,她眯着眼努力适应着光线,而身边的男孩似乎是并不存在这样的烦恼,拽着她往前走,速度不见有分毫的减慢。

  到了目的地,她们站定,吴倩在眼睛适应光线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侧头去看身边的树木先生。

  阳光下的他,黑发泛着细碎柔软的绒毛,透过额前碎发能看到入画的眉以及睫毛翘起的弧度,鼻梁挺而直,柔润薄薄的唇片,整个侧脸的线条好看的像雕塑,英俊极了。

  吴倩被自己狠狠地噎了一下。

  心里暗暗道,这男人长得……好帅啊!

  脸部肌肉一僵,下丘脑传来一阵几乎麻痹的刺激感,吴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和口腔内唾液淀粉酶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分泌着,那频率要比她看见可口的芒果冰的时候快得多。

“刚才真是谢谢你啊,同学”                                                              她抬头,努力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他,掐着嗓子,声音是她活了十八年从未曾尝试过的娇滴滴的柔美。

  他转过身来看她,墨色的眼眸因为直冲着太阳的方向而轻轻眯着,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清冷淡淡却又让人感觉温暖洋溢

“没事”

  然后,干净利落转身走人,甚至没给吴倩一个把下一句话说出口的机会。就是这个秋季阳光下的一个眼神,一个人的心已经融化。真正的男人就应该有这种高贵冷艳又温暖给人以想靠近感觉的范儿!

  吴倩深深地凝视着他融进阳光里的背影,感觉唾液分泌的速度更快了。直到不远处室友范慧走过来拍她的肩

“总算找到你了啊,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我一面红旗都没找到,完了,待会肯定会被教官骂的”

  吴倩没反应,范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嘻嘻地说:

“刚开学就遇到春天了?那男的是谁?看背影有点正哦”

  吴倩的眼神依然迷离着

“我的男神,我决定要追他”

......

清风吹拂,此时天是蓝蓝的,云是白白的,清晰可见,就像一个人心中暗藏着的某个背影一般。

在吴倩出发来新学校的前一天晚上,她妈妈曾来找她彻谈了一次。吴倩想,母亲当时看她的那种眼神,她恐怕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的。

  因为那双眼睛里,当时散发着狼一样的幽光。

  吴倩她妈妈眯着眼睛看着她

“倩倩”

  吴倩将衣服塞进行李箱。

  “你知不知道,我把你养这么大花费了多少的时间、精力和金钱?”

  吴倩把刚洗好的内衣卷起来。

  “我让你上好高中、报补习班考好大学,不是为了你以后能有一份多么人上人的工作和地位”,吴倩将笔记本塞进电脑包里。

  “我让你报Z大也不是因为那里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吴妈妈一顿,语气热切起来

“而是那里的男生,无论是质量还是质量,都是全国最好的,女孩子工作再好,最终都是要成家,生孩子的,这才是重点”

  吴倩忍不住翻白眼,“我能请您深刻的为小女解释一下,这前一个质量和后一个质量的深层含义吗?妈妈”

  “这还不简单吗?”,吴妈妈表示鄙夷

“你爸爸不就是Z大出来的,那质量和质量简直没话说”

  “深层次的质量也只有妈妈你知道好吗,可惜爸爸他人蠢了点儿”,吴倩扼腕叹息。

  “这倒是”,吴妈妈点头表示赞同

“偷听都不知道把拖鞋边藏好”

  话音刚落,门口某浅蓝色不知名物体唰的一下不见了。

  偷偷扒着门缝听墙角的吴爸爸眼角划过一丝热泪。

  以上,吴倩不负组织重托,在到校第二个星期,军训第五天就捕获男神一枚,开始着手准备她的男神追逐大计。

  吴倩和她的室友认识了两个星期,关系却好的像认识了两年一样。室友范慧盘腿坐在床上咔嚓咔嚓的啃着梨

“你知道他姓甚名谁吗?”

  室友李小兰翻着一本厚厚的不知道是哪国文字的书,头也不抬

“你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吗?”

  另一个室友捧着小镜子细细的画着眼线,不忘施舍给她一个撩人的媚眼

“你知道他是不是同性恋吗?my sweet?”

  吴倩终于被那一声娇滴滴的my sweet恶心的忍不住抽嘴角:  “闭嘴,生你的孩子去。”

  该室友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手往桌上一拍,美目怒瞪,“吴倩同学,嘲笑室友的短处是不人道的!”

  顺便一说,打酱油的该室友本名毕惠云,吴倩觉得,这姑娘的名字充分体现出了毕氏父母的恶趣味,室友们都瞎闹着叫她“别怀孕”。不过吐槽归吐槽,她们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她也只是有幸被他抓了五分钟的手腕,并且仅看到了他的……侧脸而已。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吴倩伤心死了。

  男神的形象已经深深扎根于吴倩的心里,然而她对他却并不了解,又很想去了解,情窦初开,却又胆怯,高冷帅哥的脸庞时刻浮现于她的脑海,像花虽未红,如冰却不冻。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情路会坎坷非常,没想到她对男神一无所知这样一个尴尬的僵局,在半个月后就自动打破了。

  事情发生在吴倩来到Z大参加第一个社团(羽毛球协会)的时候,协会活动结束后,她和别怀孕女士提着羽毛球拍往宿舍走,刚好路过图书馆后面的行元湖。此时行元湖周围格外的热闹。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议论纷纷,甚至老师以及几个院领导都神情严肃的站在旁边。吴倩顺着多数人的目光看过去,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湖中心小船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毕慧云随手拉过身边一个同学,雄性妖娆一笑道

“同学,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吵,我听不见她说什么了!”,那男生正看着热闹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只是原本不耐烦挥手的动作在眼睛落在她脸上的一瞬间顿住,顿时满脸堆了笑殷勤的指着湖中心那抹白色的方向(男生还是逃不过有颜值又有雌性声线女生的魅惑的):

“看到那个人了吗?那是音乐系系花,声称如果严恒不答应和她在一起,她就从船上跳下去”

  毕慧云眉梢一挑:

“严恒是谁?”

  那男生诧异的看着她:

“你们是新生吧,这严恒啊……”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长篇大论的为大一漂亮学妹普及一番,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冲着前面的方向努努嘴,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好戏来了的味道:

“喏,就是他”

  吴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无视身边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人群,旁若无人的走过去,表情淡淡的,薄唇轻轻地抿着,黑玉般的头发看起来细碎而柔软。一双眸子象是浸透了长冬里的深水,静谧清冷的无波无澜,这正是当日在花谷山上握住吴倩手腕的那个树木君。

  江南十月的阳光穿透过树的枝叶在地面上剪出细细的影,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下,他踩着碎了一地的光,整个人都散发出仿佛入了水墨画一般的清浅沉淡,周身就如此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场。

  原来他叫严恒,严恒的严,严恒的恒,吴倩在心里一笔一划的默默描绘着他的名字,心底仿佛注入了一股温热的静流一般充实而饱满的满足了,嘴角一点一点的弯了起来。她知道了他的名字,这样看来,她似乎是离他近了一步了。

  原本以为严恒是来屈从或者劝诱女孩别想不开的,谁知这朵高岭之花竟然就这么直直的穿过人群就要往图书馆里走,似乎完全没有停下脚步抬头看上一眼的打算。系花终于忍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借着湖面上下两种介质传播开来,一声严学长喊得让人心如刀割绞痛难忍:

  “严学长!我是真的爱你啊!你为什么不多看我一眼!既然今生我无法得到你的垂爱,那就只能祈求来世我能够立于君之侧了!”

  吴倩10.0的视力,毫无压力的看到了那音乐系系花通红的眼睛满脸的泪水以及手里紧紧攥着的一小瓶氧氟沙星,这么能说会道而且还会演戏,不无遗憾的想中文系和表演系又失去了一个具有天赋的好学生。

  但是严恒却抬头了。他原本向前走的脚步一顿,站定在原地仰起头来看着在那一瞬间眼神里充满了希冀的系花姑娘,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然后背景声音唰的就全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

  吴倩心里一紧,想着男神不会就这么屈从在这么让人啼笑皆非的骗术下了吧。几秒钟后他开了口,还是她当时在花谷山听到的声线,清清淡淡带着阳光的柔软和温暖的感觉,尾音却柔软的像挠上人心尖的羽毛,能够让人莫名的塌陷。严恒的音量没有任何提高,却依然清晰的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畔,包括湖中心小船上的那个人。

  “需要我帮你打110吗?”

  “……”

  系花整个人都僵在了小船上,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好像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样。

  吴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小小的嘀咕了一句:

“还是打120吧,我看她那眼睛红的有点不正常,别是那眼药水过期了吧!”

  由于场面过于安静,所以即使她这句话低得不能再低,吴倩也不确定是不是被别人听到了。因为她似乎看到男神在进图书馆前,微微偏了偏头若有似无的瞥了她一眼,并且还带着点笑意。吴倩发现,刻意注意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严恒进到图书馆之后,系花或许是因为尴尬吧,真的从船上跳进了湖里,她的这一举动,在那一瞬间,惊呆了所有人,大家都目瞪口呆,一分钟后,领导们反应过来,赶紧喊人抢救。还没等救援队赶到,系花缓缓地站了起来,原来湖水还不到大腿处深,人群又是一阵喧哗,吴倩更是捧着肚子的大笑。

   回到宿舍,吃完晚饭,各自上会网,天色已经黑了很久了

“高冷帅哥,就应该配我这样的美女,嘿嘿”,吴倩嘴里叼着零食口齿不清。

  “吴倩你再敢偷吃我巧克力,本宫废了你!”,毕慧云一个枕头毫不留情的扔过来

  Z大校园很大,可是开学的这一个月,吴倩似乎总是能够在各个地方遇到严恒,比如说早上起晚了赶专业课的路上,比如说中午的食堂里,或者是下晚自习回宿舍的时候。

  又比如说,晚九点整的时候,她在毕慧云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乖乖的下楼走十分钟的路,去买那传说中的只有在教师公寓旁边的那家小型超市里才有卖的、毕小姐最爱的那个牌子的巧克力的时候。吴倩推着小车,哼着歌,欢快的穿梭在地方不大东西却十分齐全的超市里,动作没停的往购物车里扔着零食和即将告罄的女性生活必需品。然后,她就跟严恒邂逅了。

  在买女性用品的货架前,当时的吴倩,手里正拿着一包某牌子的卫生巾,她不经意间抬起头来,刚好看到站定在她面前的严恒。他微微地低着头,墨色的眼眸淡淡却专注的看着她,吴倩被他盯得呼吸一滞,大脑里的氧气似乎就在那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处于半眩晕的迷茫状态。

  “…………”

  “…………”

  两两相望无言,这位只在传说里出现过的奇男子也不说话,就这么瞅着她。吴倩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某根名为理智的弦崩的一声就断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将手里粉色包装的卫生巾举到他面前:

“你要?”

  “…………”

  对不起妈妈,我是个傻X……,吴倩心底默默地失意体前屈了。严恒依旧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动,温淡清冷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速度快的让人抓不住痕迹。

  面对着男神视线强烈的注视,吴倩没心思分辨他眼睛里藏着什么情绪,只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快抽搐了。

  男神你想干什么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说句话啊,吴倩心里默念。

  她尴尬的笑笑,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要放下手臂,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腕。严恒掌心熟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手腕处的肌肤,连接着心尖上的跳动似乎都迟了一步,吴倩呆呆的看着对方无比自然的抓着她的手腕,举到眼前,漂亮的眉似乎微微颦起:

“有荧光剂”

  吴倩傻了,严恒似乎是被她呆呆的样子愉悦到一般,薄薄的唇片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墨色的眸盯上她黑溜溜的眼珠,耐心解释:

“这个牌子里面有荧光剂添加,对身体不好”

  “哦”

吴倩乖乖的任由他伸出另一只手拿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在货架上。他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却不突出,指甲修剪的整齐圆润,末端带着一点浅浅的月白色弧度,显得很健康。继声音和脸之后,吴倩再一次的被严恒的手指迷住了。而在她发呆之际,对方已经放开了她的手,正欲离开。他推开吴倩横在路中央的购物车从她身边擦过去,吴倩突然心下一紧,他要走了,好不容易才遇到的男神就这么就要走了?能让他走吗?当然不能。吴倩情商方面捉急又不怎么灵光的大脑开始飞速运作,一条一条的过滤着绞尽脑汁思考着有没有什么能够喊住他的理由。

  同学这块砖头是你掉了吗?

  别逗了,这里是超市,哪来的砖头?

  嘿,哥们儿你拉链开了?

  你没事儿干嘛关注人家的拉链?

  小伙子婚配否?

  ——快等等越来越扯淡了啊!

  眼看着人越走越远,吴倩急了,还没想好理由,嘴上就已经脱口而出:

“严学长!”

  严恒听见了,停下脚步回了头,等着她的下文。吴倩瞪着他默默无语的噎了半晌,狠狠地闭着眼视死如归的艰难开口:

“您知道厕所在哪吗?我想尿尿”

  “…………”

  从小到大,吴倩都是一个非常掉链子的人。比如说上幼儿园的时候,年终表演,每个小朋友都要上去表演一个节目。吴倩当时苦练了一首儿歌一个月,终于唱的惊为天籁,炉火纯青,熟练度upupup,然后就在表演当晚,吴妈妈坐在台下激动地以为最佳表演奖自家女儿拿定了的时候,吴倩跑调了。

  再比如说后来中考,吴倩整个初三奋力冲刺了一年,理所应当的连续霸着全市最好的初中的第一考场第一位的位置半年之久,吴妈妈窃喜这次中考状元的位置非自家女儿的莫属的时候,吴倩考英语时忘记涂答题卡了。

  还比如说现在,在人来人往的超市货架前,她深呼吸了无数次,表面上淡定无比的对着那人优雅微笑,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缓声说:“严学长,厕所在哪,我想尿尿”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她就立马反应了过来,然后她被自己狠狠地呛住了。口水呛进喉咙,吴倩咳得惊天动地,咳得欲生欲死,咳得弯了腰眼泪都快出来了,也誓死不肯抬头看严恒。她蹲在地上,一时间只觉得羞愤难当,恨不得下一秒就被口水呛死过去才好。

  严恒见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咳,拉着车重新返回去,也蹲下身来平视她,清冷又带着阳光味道的声线里破天荒的带了点调侃和愉悦的味道:

“噎到了?”

  吴倩一愣,也忘了装咳,联系前后过程,细细思考一番之后明白了严恒的意思。她从臂弯里探出头来嘴角抽搐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严恒这人还是挺坏的。她当即不紧张了也不害羞了,义正言辞指控他:

“学长你太恶心了,怎么这么坏?”

  他唇片一弯,也不谦虚:

“学妹过奖”

  吴倩一噎,穷词了。吴家阿倩一向都是一个快狠准的行动派。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追,那就要走新经济政策,快速发展道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幸福的生活从今天开始。她干脆眼珠一转,转移话题,很正直正经、毫无企图似的纯良的盯着严恒:

“学长,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谢谢你那天在花谷山上帮我”

  严恒看了她一眼:

“不用,只是小事”

  吴倩不干了,大眼睛瞪着他煞有其事地说:

“那怎么行,我可是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的人!学长那天帮了我大忙了!”

  严恒似乎是略微思索了一下,说:

“嗯,那好。”

  吴倩心里的小人开始跳起了草裙舞,面上仍是一本正经的诚恳样子伸出手来:

“那留个手机号什么的吧?方便联系”

  严恒也不拒绝,干脆的拿出手机递过去。吴倩接过手机,利落的输入号码,保存,看着自己的名字进了他的通讯簿里,心里一本的满足。她乐滋滋的将手机还给严恒,站起身来跺跺蹲麻了的脚:

“那严学长我就先走了,等着我给你消息啊!”

  严恒一愣,轻轻挑起了眉梢:

“好”

  至此,吴倩心情大好,几乎是一路蹦蹦跳跳的回了宿舍,想着是不是应该趁热打铁今天晚上就给男神发个短信什么的联络一下感情。直到,她哼着歌走到了宿舍楼下,才想起来,她一紧张只把自己的号码给出去了,严恒的号码还没要过来,还联络什么啊!因为没拿到严恒的手机号,她无奈只能等对方主动联系,就算她心里清楚这比登天还难,心里也依然忍不住微微的期待着。

  坐在图书馆尽头的那排书架旁,毕慧云犀利并且一针见血的吐槽她:

“那可是大众男神”

  吴倩举着一个礼拜以来一直无声无息的手机定定的看:

“我知道”

  “你不是真的以为你能追到他吧?”

  “我没以为……”

  “妞,这就对了”,毕慧云拍上她的肩膀,一脸的孺子可教:

“那是朵高岭之花,咱们凡人觊觎不来的,乖,别一朵花上吊死”

  吴倩愣了一下,有点烦躁的挠挠头:

“可是我就是非他不可啊,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决定吊死在他这朵高岭之花上了”

  “这种情况,我活了这么大也是头一次遇到”,她终于放下手机,双臂抱膝仰头靠在书架上:

“所以就算这个男人,可能是需要我穷尽一生去追逐的,我也不想放弃,至少现在是这样”

  毕惠云一脸受不了的看着她,吴倩抽嘴角: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我跟你说没用哦,我可是非常顽强又执着的人”

  “吴家小阿倩啊,你就不能挑一个凡人喜欢吗?”

  “凡人怎么能配得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我来着”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严肃点!”

  “回家生你的孩子去吧!普通凡人和我是没有未来的,别怀孕女士”

  “…………吴倩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了,再见,来不及握手,绝交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吴倩接到了严恒的电话。半梦半醒中,她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

“喂……”

  “我是严恒”

  “哦……严恒啊……”,吴倩闭着眼皱着眉不情不愿的呢喃:

“你找谁……”

  电话另一端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声音里似乎带上了点笑意:

“我找吴倩”

  “她正在睡觉……”,吴倩侧着身子躺着将电话放在耳边枕头上,空出来的双臂抱着被子,声音依然懒洋洋的:

“你找她什么事?”

  对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低低的好听的轻笑声震颤着人的心尖通过电流传到电话彼端的她的耳畔:

“早餐的话,她一般都比较喜欢吃什么?”

  吴倩毫不犹豫,“她喜欢吃肯德基”

  对方沉吟片刻,又道:“那她住在几号宿舍楼?”

  “十一号”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

  …………

  …………

  等等……

  刚刚打电话的,是谁来着……?

  

  “我是严恒”

  “我找吴倩”

  男生清冷好听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他耳际,吴倩整个人一僵,嘭的坐起身子,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来不及懊恼,男神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她就是以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回应之,吴倩飞速洗脸穿衣服,毕惠云被她神一般的速度狠狠的惊悚了一下,看着她的样子像是在看一只突然出现在寝室宿舍里的尖嘴鳄:

“你干嘛,赶着去投胎?”

  吴倩不理她,嘴里叼着牙刷狂奔冲进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当她三分钟后人模狗样的出来的时候,毕惠云正在淡定的涂指甲油:

“刚刚你手机响了”

  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吴倩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然后呢?”

  “然后我接了”,毕惠云头都没抬。

  “……然后呢?”

  “严学长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在咱们宿舍楼下等你”

  “………………”

  毕惠云抬头,笑的满脸狰狞,“赶紧去,回来再收拾你”

  吴倩战战兢兢地,在女王大人的注视下拎起背包一边绑着头发一边跟踩着风火轮似的狂奔下楼,刚冲出大门就看到严恒手里提着肯德基的外带袋,正沐浴在十一号宿舍楼姑娘们各种惊艳、惊奇、惊喜、惊悚的目光里淡定优雅的喝着咖啡。垂着脑袋仿佛想要降低存在感似的默默走过去,吴倩努力调整呼吸:

“学长早!”

  严恒回过眸头,见到是她,清冷的眸光似乎是柔和了些:

“早”

  扫了一眼四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再看看男神手里的早餐,吴倩苦了脸:

“学长,说好的我请你吃饭的呢……”

  严恒率先走到宿舍楼前的台阶上,在吴倩震惊的目光下脱下了外套铺在上面,毫不在意的坐下,还顺手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学妹可以等下次”

  咦,原来她还有下次,吴倩乖乖的坐在他旁边,眨眨眼睛,笑眯眯的样子:

“学长喜欢吃什么?”

  严恒拨开白色外带袋,拿出早餐汉堡地给她

“我不挑食”

  她拨开包装纸咬了一口,两颊鼓鼓的:

“可是学长好像不怎么喜欢快餐?一直都只喝咖啡来着”

  “还好”,严恒又把牛奶拿出来递到她面前,清冷声线似乎带了点愉悦:

“本来想吃点别的,倒没想到学妹好养的很”

  “那你想养吗?”,吴倩接过那好看手指递过来的热牛奶,又咬了一口汉堡,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严恒愣了,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吴倩也愣了,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做何反应。严恒唇畔终于忍不住带上了点弧度,眼角也就跟着这么一弯,眸中清冷寒水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融成了一滩,顿时桃花漫天,相较于之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样子又是一种别样的味道。帅气逼人,吴倩直接看的呆在了原地,手指几乎就要不受控制的抚上他那被温暖了的眉眼。

  只听严恒声音淡淡却笑意浅浅,“好”

  至此,吴倩抱得美男归,只是她本人大脑似乎还处于缺氧状态,没意识到。

......

      严恒第一次见到吴倩的时候,并不是在花谷山上,而是在他高中老师的办公室里。

  当时他的高中班主任,也是后来吴倩的数学老师,正在办公室里训学生,语气里就听得出来那爆棚了的怒气值,严恒甚至能想象得出他此时此刻唾沫横飞的样子:

“吴倩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打牌?你居然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步入高三的现在!在班级里聚众打牌?”

  他站在门口听着心里就乐了,男孩子把纸牌、PSP、三国杀什么的带到班级里玩他都听说过,但是女孩子在教室聚众打牌倒是独树一帜了。门内训话终于以‘给我滚回去写五千字检讨’结束,严恒提着果篮倚在办公室旁楼梯口的位置,看着那扇门打开,女生梳着利落的高马尾,一整套白色的运动校服整齐的穿在身上,拉链规规矩矩的拉着,丝毫没有他想象中的那副‘度过了十六岁却没度过叛逆期的’模样。

  她甚至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冲着门里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认错道歉,素白的小脸上全是诚恳认错的样子,只是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却不安分的滴溜溜的转,狡黠的可爱。严恒终于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想这女孩子,挺有趣的。他看着那姑娘蹦蹦跳跳的消失在走廊尽头,推了门进去,数学老师还在深呼吸,眼神恶狠狠的扫射过来,一看见是他,立马变得柔和又惊喜:

“是严恒啊,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就到了,听见您好像在忙,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他话音落,就见数学老师脸色顿时又变得异常纠结,似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那丫头,迟到、早退、逃课、打架样样不落下,现在居然还在班级里跟她那几个朋友打上牌了!偏偏又回回考试年级第一,让人无从下口,教了这么多年书这样的学生我倒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严恒笑了笑,女孩子把纸牌带到班级里打的年级第一,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本就是件调剂生活的小事儿,笑过之后也就没什么被深刻记忆的价值了,严恒回头便没再想起来过,照旧的过着大学的生活。日子就打着码溜过去,大一结束,过了暑假,步入大二。然后他在新生军训拓展活动的花谷山上再一次的遇见了那个女孩子。

  花谷山上空气清新,大家都在用心进行拓展活动,布条蒙上眼睛,周围却并没有黑的非常纯粹,严恒由于参加过一次此活动了,加上男孩子比女孩子适应性强,过了几十秒便已经能够隐约摸清环境,周围的声音比较嘈杂,他站在原地等着大批的人流走得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的用小木棍探路往前走。

然后,他被人袭胸了。从小到大向他要电话号码的、搭话的追求者不少,可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对他实行肢体性骚扰的,倒还是第一个。小小的柔软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带着热度贴在他胸膛上,而后跟着整个人都贴了上来。严恒以为遇到危险,摘掉了布条,微微皱着眉看过去,虽然蒙着布条,严恒依然认出了那个打牌而且还是全年级第一的她,女孩子素白的脸上带着点疑惑,细白的手指乐此不疲的戳在他胸口上。

  严恒眯着眼看着她,不知怎的,记忆倏地就逃窜到了几个月之前,女生高马尾整齐的白色运动校服,满脸的严肃遮不住眼里的狡黠。她叫吴倩,严恒诧异自己不仅能想起她的脸,居然还记得她的名字。

  了解到她心里害怕以后,严恒顺手将她带到活动集合地,女生仰头看着他愣住,而后掐着嗓子用自以为娇滴滴的声音跟他道谢。阳光下她的发上泛起柔软的浅色绒毛,溜溜的眼睛弯起,嘴角的笑容带着点讨好的味道,严恒看了她一眼,回头看看天空,觉得此时的天特别的蓝,云特别的白。奇异的没觉得反感,反而逗得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严恒一向是不乏追求者的,刚开始他还会耐心的解释和拒绝,到后来业务越来越熟练,他干脆养成了视而不见的本领。女孩子大多脸皮薄要面子,碰了几次铁板之后也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只是偶尔,也能碰见几个壮烈的。比如此时的这朵传说中的校级系花,似乎是给他告过白、写过信、当众唱过情歌、送过巧克力的。是什么系来着,他想不起来了。严恒本就不是什么温文尔雅耐心十足的人,再加上生死相逼,这戏码实在是假的让他浑身都不舒服,自然是没什么好语气的。他挑挑眉,语气里藏着玩味:

“需要我帮你打110吗?”

  那系花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围观的,包括学校的那几个老师,也愣了。一片的寂静里,小小的,噗嗤一声的憋笑声就显得尤为清晰了,刻意压低的声线显得舒适干净

“还是打120吧,我看她那眼睛红的有点不正常啊,别是那眼药水过期了吧”

  严恒随意的扫过去,人群中,第一眼便看到了她,她手里提着羽毛球拍笑眯眯的站在那里吐槽,眼睛亮亮的。看那样子,好像是看戏看的……怪高兴的。严恒摇摇头走进图书馆,嘴角弯的毫无意识。

秋天,校园中央大道铺了一层金黄色的银杏树叶,远远看去,风景美丽极了,一个女孩的身影暗暗藏在那个男生的心里。

严恒看了大一新生的课表,有意无意的会出现在一个女孩经过的地方,因此吴倩在早上起晚了赶着上专业课的路上、中午的食堂里、晚上下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总能遇见严恒。那天晚上,严恒从图书馆出来,经过教师公寓时,远远看见吴倩走进超市了,他把书存进超市门口的存货柜里,也跟了进去,接着就有了一次戏剧性的邂逅。

十月清晨的校园,有点凉意,但十一号宿舍楼下台阶上的两个人心里却是暖暖的,对视而笑吃着肯德基,喝着咖啡。严恒品一口咖啡,抬头望了望天空,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让他觉得空气中充满了一丝丝的甜甜的味道,像极了手中握着的那杯浓咖啡。

2017.10.20

后序(作者有话要说):

      花火的编辑曾经因为《触不到的拥抱》一文,建议我改为喜剧,他说这个社会太过浮躁,人们压力大,喜剧成了大众娱乐,人们看喜剧电影、阅读喜剧小说,成为缓解压力的方式,让我多写一点喜剧作品,但是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写悲剧,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悲剧,在旁人看来却变成了喜剧。我之前写过的大都是悲剧或者纪实性文章,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真正意义上的喜剧,然而喜剧不是我擅长的,也没有多少情感需要表达,所以这篇小说感觉写的不伦不类的,个人感觉比不上前几篇。这篇小说我的定位是现代甜文轻喜剧,因此起名为《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意思是淡淡、甜甜的温暖。对于这篇小说中的故事,是我虚构的,但是我又不愿意完全虚构,我的一向特点就是描写我自身的故事,即便是虚构,也会添加一些我身上或者经历过的元素在里面,我想这是每一位作家或者是电影人(导演)或多或少都会有的一种倾向,总是不自觉地表达一点点自己的情感。对于我也不例外,这篇小说故事情节是虚构的,但是里面有很多我的经历和元素,比如,这里面军训野外拓展活动是我2015年在绍兴参加第16期野马特训的缩写,当然,我们当时训练的强度比他们大多了,全封闭式的军事训练。文中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也是我当年的写照,在这里,我就不详细说明了,只不过男主比我幸福,女主对他也是一见钟情。中考、涂答题卡、迟到、早退、逃课、教室打牌、玩三国杀等等,都是那些年我学生生涯的一部分体现。还有一点一改我往日风格的是,这次的男主不再是儒雅、正襟危坐,而是潇洒、高冷。金庸先生前期小说中的男主都是正直、侠义,于是我们可以看见郭靖、乔峰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后期小说中的男主开始出现风流潇洒、桀骜不驯,甚至痞子性,例如令狐冲、韦小宝,金先生一直是我的偶像,我的作品自然不能和金先生相提并论,不过这种改变也应该是我写作的一种提升。另外,我写文章习惯性的以写景为开头,这种习惯是在向大作家茨威格致敬,茨威格是我的另一个偶像,他以描写人物内心活动著称,每次拜读完他的作品,都会被他对人物内心描写的细腻程度以及以写景来烘托、渲染氛围的手法震憾。金庸善于塑造人物形象,金古梁三位武侠巨匠,各自写作特点不一样,其他两位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明显要逊色于金先生,金庸、茨威格是我非常崇拜的文学宗师,因此我的作品也在下意识的模仿他们的写作手法。本文结构、情节都比较简单,没有多少情感的东西在里面,不过要是能带给大家一丁点欢笑,或者让你回想起了你的青春情感历程,那就读一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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