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真的爱你,我愿改变我自己。
曾对猫没有好感,小时候在外公家的那只比我还年长的灰色母猫,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冷漠凶狠的样子,让我不敢去接近。可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你,我的喵星人,中华田园大白猫。
你被装进鸟笼里,我拎回了家。以日期推算,你应该是8月份出生,或许还是狮子座。小小的,却丝毫不胆怯,在鸟笼子里一点都不安分。看到你这样,有朋友说,这只猫长大后,必然也是野性十足。果然,带你回家的第一个晚上,你不是害怕地躲在角落里,使劲儿叫,而是努力地一次又一次妄想爬到我的床上,哪怕我一次又一次地将你放到地上,不过,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核桃,你的名字是经过思考之后认真取的,因为,和我的名字同属于坚果系列。比给之后的两只喵星人取名要认真多了,我自觉对你是宠溺的,以至于对那两只喵星人便显得有些随意了,一则因为它们是男孩子,二则因为你是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伙伴。
那时,你还是调皮的。因为是租房,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你不要去破坏,但窗纱还是被你抓坏了。还好,这房子已有些年头,窗纱原本就有些破旧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房东来了,我便将你东躲西藏,告诉你不要出声,你好像是听懂了,果然一声都没出。
你爬到窗台上,沿着窗户边走到了头,然而这窗户是没法打开的,窄窄的窗户边缘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窗户的一侧便是五层楼高的“悬崖”。你着急了,我也着急了。我找来凉席卷成一捆,从另外一个房间的窗户递出去,正好搭成“小桥”营救你。你犹豫了一下,便飞快地跑了过来。我一把抱住你,不停地亲吻你的脸颊,我想象不出,如果我真的救不了你,你会怎样,我又会怎样。
尽管你带给了我种种麻烦和无奈,但我却觉得对你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冬天,我会掀起被子让你钻进被窝,把两只前爪搭在我的胳膊上,让你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天亮,然后我自己默默地去揉酸胀的胳膊;无论春夏秋冬,我永远都为你准备着一条珊瑚绒的柔软小毯,让你可以随时“踩奶”。是的,只要你需要,我都会为你做,我只不过要勤换被单、床单,勤洗衣物,勤打扫,每年定期为你体内外驱虫、打疫苗,带你做绝育手术。从这方面来说,你改变了一个在家务上曾经非常懒惰的人。
我看着你一天天长大,越长越胖,长得走了样,还好颜值始终在线。看着你,我心里有担忧,你只有不到二十年的生命,当你衰老乃至死亡的时候,我却处于人生美好的三十来岁。我把你送走,无法和你一起离开。但你也惩罚了我,我要用剩下的几十年生命去忍受没有你的无尽孤独。
我不敢想未来,我只有把握当下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让一个不爱猫的人爱上了猫,不仅爱上了一只猫,还爱上了好多猫;让一个原本脾气不太好的人软了下来,因为你的脾气也不太好,但我惧怕你的利爪;让一个不懂得什么是爱的人,学会了去关心身边的人……
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也会因为我去改变。你看我的眼神温柔了,你很享受我对你的抚摸,你接受了我对你的亲吻,你主动地将你肥硕的躯体投入我的臂弯,像个孩子一样。尽管你仍旧任性、脾气不好,但你不害怕、不胆怯,会迎接我到访的朋友们,和他们一起玩,给足了我面子。
有时我觉得,人性,不好说,太复杂。要说“完美”,没有完美的人,但一定会有完美的动物。久而久之,大多数的我们都成了随波逐流的人,而我们身边的猫,不论天翻地覆,依然躺在太阳底下,敞开肚皮,呼呼大睡,做最真实的自己。即便是没有主人的流浪猫,它也懂得尽管没有吃的、喝的,没有温暖的窝,却有权利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去享受阳光、努力生活,它们知道,自己不用去讨好人类,因为人类会死心塌地地去讨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