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的夏天,艾鱼很孤独,独自守在家中,实在不知道她应该去做些什么,也就只好每天都守着电视。她始终还记得,那时的假期应该算是她平生所经历的最为枯燥无味的时候吧。
“那一年,我记得很清楚,是假期中旬。我在荧幕上看到的那个男孩,我还记得他最初的模样。虽然已有五年了,却依旧清晰:他的上身是一件纯灰色的体恤衫,搭着一条棕色的休闲式七分裤,还穿着一双干净的白球鞋。他有一头干净的短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不加任何的装饰,没化任何的妆容。我喜欢他当初最真实的模样。”艾鱼一边为赵诩讲述无凡,又一边陷入了五年前的回忆之中,赵诩看到了艾鱼脸上洋溢着他从未见过的笑容。
“那你为什么会一眼就记住了他呢?”赵诩看着现在笑得有点儿傻乎乎的艾鱼问道。
“你知道吗,那年夏天,我听完了他唱过的所有的歌曲,他的每一首歌都让我收获了无尽的快乐与感动,每次看着他,总会情不自禁地呆呆看着,然后就这样直至每场表演的结束。而他的每一场表演的重播,我也会带着和第一次一样的感情完整地去欣赏那位男孩。他会用尽所以的努力去让每场表演做到他所能及的最好,而我作为一名听众,我知道我必须尊重他和他的音乐。也因为他,我开始爱上了音乐——尤其是他的音乐。尽管我是一个多么地五音不全的人。”艾鱼说着脸也开始红了。
艾鱼不知道她是不是不该对赵诩说那么多的。
可赵诩起码也认识了艾鱼两年了,这点儿心思他还是知道的。
“那么,他是你爱的一个人吗?”赵诩轻声地问了一句,淡淡的,似乎是不经意间的,以让艾鱼能够放松下来。
“不是!一个仅有13岁的女孩怎么谈得上去说爱呢?”艾鱼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些。
“那现在呢?”赵诩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和艾鱼说话,只像是没有经过大脑任何的思考就讲了出来。
艾鱼没再说些什么,她对于赵诩刚刚的问题似乎有些惊讶,可她仔细想了想,她好像确实是从来都没有去想过现在她对程无凡感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那年,艾鱼眼中的程无凡是那么的完美啊!
那年夏天,程无凡把作为一个少年的羞涩在镜头前尽显无遗。艾鱼还清楚地记得,那时的无凡讲述过他的童年和他从小到大的经历。他很孤僻,一点儿也不懂得去与人沟通,哪怕只是简单的交流。在艾鱼听完他的故事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如今的另一个自己——孤独,恐惧,迷茫,以及久久无法散去的忧伤。所以,艾鱼不愿去过多地与人交流。
或许是长期孤僻而形成的自命清高,抑或是过分的自卑而不愿去展露自己。
那个夏天,她因为程无凡的音乐流了不少眼泪,不过它们的来源并不是痛,而是一份最深切的感动。是一个13岁的女孩对一位23岁却如同少年般有着共同遭遇的感怀与对他更是对自己的怜悯和同情。
“其实,在我心里,小鱼儿是世界上最好的。”赵诩说这话的声音很轻,却那么地铿锵有力。
可艾鱼却听得很真切。
“你……”艾鱼抬起头来望着身旁这个与以往大有不同的男孩。
“哎呀,你这家伙想什么呢?你不会是以为那封信……哈哈哈,你不是老说我是你哥哥嘛,那我作为哥哥的不应该陪伴妹妹吗?”赵诩说这话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常态,这让艾鱼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那,你写的那首歌是……”艾鱼笑着问道。
“哈哈,我这不是听说我妹妹你平常会写写歌嘛,那是我最新写的一首歌我这不是请你这个大专家帮我看看可不可以发行呀!”赵诩一如往常地胡说着。
艾鱼尴尬地笑了笑。
恐怕赵诩的歌,他这一辈子也发行不了了吧!
可艾鱼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首歌赵诩只为他一人而作。就像是两年前他写给艾鱼的第一首歌,而那首歌他只给艾鱼一人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