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木渔石 老石说话 2023-04-27 18:17 发表于甘肃
今年大西北春天的天气太冷了。好在大自然太自然了,冷风挡不住,万物生机来。
暖阳已被唤醒,出门后不经意抬眸,一树的馨香,春守约,花不负。花晨月夕,河清海晏。
春风太忙了,春风拥着树枝上刚吐出的嫩叶、花朵,也佛着地上挣扎出的新绿,波动着她们年轻的叶脉,万物在春天里仿佛都挺起了胸脯,拿出了气势,大地上一派生机盎然。
春风吹花落,花落惹春愁,春天,也有挡不住的思念!
心里怀念着亲人,见了泽上的一点儿萤火,也疑是从自己身上出来梦𣸯的魂。“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我们的母亲,她活得那样辛苦,那样认真,那样有滋有味,那样充实满足。我的这点儿浅思拙笔,想表达一下思念的感觉,真的是力不从心。积攒了许久,也只能体味那些包裹在烟火里的平凡琐碎。
母亲给了我们足够的爱和耐心。对一个孩子来说,爱是最好的出路。有了爱,灵魂就能冒着烟儿、开着花地从那条路开出来,走上更开阔的路。
我们老家的一日三餐中,吃面条的时候要占到三分之一以上,尤其是在物资稀缺的年代占比更高。
如今面条儿饭好吃,易吃,不过总是感觉还是从前妈妈做的面条儿饭更香一些。
从地上劳作回到家,打扫掉身上的灰尘,洗完脸之后。家里的其他人都是喂猪的喂猪,垫圈的垫圈,各有各的活。
厨房里的母亲,点燃柴火灴,在铁锅里添上水,母亲便踏上了她的擀面条,做面条儿饭之旅。
做面条之道,在于和面时掌握水和面的比例,和好后要揉到面团的表面能照出人影。然后用擀面杖擀开呈园形,把园形的一张面折叠,用切刀切成细条。最关键的在于掌握水与面条的平衡。
饭有清稠之分,火有文武之别;做好面条之法犹如武术,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一招一式,刚柔并济。水、土豆、面条在锅中相遇,不打不相识,上下翻滚,战况胶着,几轮煎煮过后,加上一小把春天的新韭菜,玄妙之意渐起。再用铁勺子烧开一勺子胡麻油炝进锅里,至此一锅热腾腾、香气四溢的面条大成。
母亲说:做这样的素面条儿,炝油和那一小把新韭菜是香味的灵魂。春韭秋荪都是稀罕物。
那个年代,没有反季节蔬菜,尤其农村春季是最缺蔬菜的季节,春季哪个人饭后牙缝里镶着韭菜,那这个人肯定是生产队队长或大队书记,最起码也是生产队里的会计或菜圆的主管。
我母亲做面条饭的手艺,足以开山立户。
母亲像冬日阳光,不着痕迹地温暧着我们一家人,筹划家中仅有的饭食时乐在其中,一锅面条儿做好却功成身退,静静等待家人回来一起吃饭。
此时入春不久,配上一小碟腌沙葱或腌韭菜,唇齿留香之余,更多的是独属于母亲的辛劳之情。
辛酸里总有回味,在母亲看来,岁月早已消磨了盐腌菜的苦涩,还可经她巧手转化,在平淡清苦的日子里咂摸出不一样的味道。
……
在那一刻,面条儿似乎有了新的意义,它是独属于我们的面条儿,谁也无法夺走,什么样的饭菜也无法替代妈妈做的面条儿的味道。
有人说:“我不知道你活到这个年纪知道了没有,这世界最容易的活法,就是为别人而活。而如果那人恰好也是为你活的,那日子过起来就和地瓜一样甜了。我是靠着他们才活下来的。”
我们的父母亲都是为我们而活的。
如今,母亲走了!她把我们共同遇到的那些春天,春风还有那一场细雨都悄悄带走了,带进以后的岁月与记忆。
母亲,如今成了挡不住的思念,思念是我们共同的精神母题,把母亲遗传给我们的精神打包在心坎上,在精神上跟母亲拥抱连接,带上这套曾经生养我们的精神秩序,一粥一饭,一方田亩,认真生活,相信生活会善待每一个勤劳朴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