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二次写的微篇,其实想不起自己当时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写的了,就是记得,当时咖啡一遍遍的催我,什么再不写好就爬我门什么的。
可能它并不完美,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写出更好是什么样子。
她离开京城的那一天,托人给他带去一封信也一并交还了当年他赠她的那支竹笛,那一次是她第一次给他写信,只是她与他终究没有想到,那封匆匆而成的信成了她那仓促人生留给她心爱之人唯有的怀念之物。
她幼时桀骜不驯谁的话也不听,唯唯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她不爱写字,她的父亲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拉下脸去和好友言说了好半天才请了他来陪她习字,他的字很漂亮,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几分风骨,成年后,更是有了一字值万金的说法。
她的字由他一手教成,却没有他字的半分风骨,他总是无奈地揉揉她的头,无可奈何地说,人人都爱说一句严师出高徒,想想我这师父也够严了,怎么教出来的徒弟还是这般的不争气。而她总会冲他吐吐舌头,低头躲开他,趁他不注意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他们两家是世交,他与她自幼便被家里的各位长辈打趣,长辈们都说,说等她及笄之后就要他迎她过门。为他们再添个像他那般聪明,像她这般活泼的孩子。
而从来他都是不卑不亢地点点头,却不回答。
那一年,她及笄。他对她说,他已有心爱之人,这一生,他只会娶那个人,与那个人白头终老,其他人,纵然是她,也不能代替。
她没有失措,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笑着祝福他,祝他可以和心爱之人白头终老,却在他转身离开后,泪流成河,没有一丝犹豫地摔碎了他送来的玉镯。
在那漫天落花中,她第一次跳起了她学了良久却从没跳过的惊鸿舞。
她曾经听过一句话,惊鸿一舞倾君心。她当时对这一句话很是好奇,便特意去学了,这一学便是三个月,他打趣她,这么认真,是看上哪家公子呢?她本以为自己会理直气壮地回答,我看上你了。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有说出口。她认真学着那惊鸿舞,一个舞步,一个舞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她不怕苦,不怕累,只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在他面前跳起这支舞,可以惊鸿一舞倾君心。
只是那一天,她终于明白无论她怎么一舞倾城,也终究倾不了他的心。
他晋升官位的那一天,她一身戎装,在满朝文武诧异的目光下,不卑不亢地拿出她家先辈传下来的令牌,向帝请战。帝愣住了,满朝文武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她轻灵的声音在大殿回响,父死子替,臣女虽女儿身,但是,臣女既为将门之女,四艺绣花兴许不好,舞刀弄枪却不能不行,定当身先士卒完成先父遗志。
她领兵出征那天,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将长安城埋了个严严实实。
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人一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士兵,一点点消失他的视线里。
他的第一个孩子降生时,出征一年的大军,终于归来,只是,他却没见到她,军前的帅旗也换做了白幡。
那一天他在雪地用她归还的清笛,吹了一夜她最喜爱的《上邪》,笛声悠扬,在茫茫大雪中久久回荡,只是他知道不会有人听见了,这世间美好与否,她都听不见了。
那一年,少女红衣如火,灼他心房,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少女,只能用余生,在梦中细细将她的模样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