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捡到一束光,日落时还给了太阳。、
我们都渴望远方的阳光,崇尚自由,害怕被束缚,更害怕一地鸡毛的婚姻生活。
早晨,我随手抓起一件他丢在沙发的白衬衣套上,凌乱的扣着衣扣。蹑手蹑脚的跑向厨房抱住正在做饭的他,他放下手里的碗,转身抱抱我,并轻轻吻了吻额头。
又拿起碗碟,把做好的早餐端上桌。我跟在他身后光着脚,迅速跑向餐桌坐下,深怕他又会说我不穿鞋乱跑。我拿起鸡蛋就准备吞入嘴巴,他斥责我:“洗手。”厚脸皮的我,早已在嘴巴里咀嚼蛋黄了,还睁大眼摇着头气他。
他转身又去了厨房,不停的走来走去,一会端来碟子,一会拿来勺子。哼,我没他那么讲究,我一双手一双筷子统统解决了。我看看他忙碌的身影,又抬头看看窗外的阳关,今天天气真好。
他坐下吃饭,竟开口说了句:“我们结婚吧!”正拿杯子的我,愣了神,想缩回手又伸出拿起,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呀。” 我继续低头吃东西,他也没有再讲话。彼此沉默了好久。
之前,我们曾多次说起婚姻,探讨过婚姻的意义。那时的我们都十分鄙夷,进入婚姻的男女,要一张纸的承诺,去圈住流动的爱情。我们都爱自由,向往着远方的阳光。有着独立思考的生活空间,并不需要常绑一起。
他帮我扎起披散的长发,收拾好吃完的餐桌,像往常一样叮嘱几句,出了门。而我依旧坐在餐桌前,看着外面渐长的大树,伸手够够阳光,确实进入秋天了,没有黄叶的秋天。
上海的秋天里总会飘来香味,每每下楼遛狗都能闻到飘来的一阵阵桂花香,我也总说:“好香啊,真好闻。”也是这个时候,在桂花飘来时的去年,我们分开了。分开的日子里,我常想起在一起的第一年里,我发给他的信息,“清晨出门就能闻到桂花的香味,你看,想念你的空气里都有了香味,你却不能闻到我身上的香味。” “今天洗手,水都越发的有些冰凉了,又是想念你的一天。”“叮咚,你的小可爱上线了,Sam总有何指教?”那时的俏皮可爱,连我自己看了也忍不住偷笑,怎么那么的幼稚。Sam会在拿起手机时回复打趣,在忙碌时也总是收不到他的信息。那就会像静止般的安静。
他常常忙碌到深夜,好像工作才是他的另一半。偶尔我也会吃醋,但更多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第一次他下班来接我,带我去吃上海菜。他选的餐厅隐藏在闹市区的一条小路的尽头。铁栅栏的门,老式的木屋,很是安静。他笑说:“带你这文化人吃饭,得选个有文化的餐厅,这家是余秋雨的弟弟开的店,平常人不多,适合我们聊聊天。”我白他一眼:“文化人的弟弟,开的餐厅就一定有文化嘛?”他哈哈哈大笑
他点单从来不会问我,他都是自己做主。但他常会点我爱吃的鱼。那天我索性也看看单子,点了一道菜“臭豆腐”,他睁大眼睛看着我,“你确定要吃嘛?”我说:“对啊,好久没吃了。”他说:“好,上。”我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他也在慢慢的适应我的不合逻辑。一顿饭下来,他一直在说,说他在日本留学时的奇遇,说他们露营在停车场的惨况,他知道我喜欢冒险,喜欢奇奇怪怪的一些话题。还说了好心阿婆总是盛很多饭给他,讲了阿婆的一些过往,神奇的强大背景。其实,我有些不耐烦了,我看着他的眼神都要模糊了,还一直配合着对他笑,做出惊讶的表情。我不时的看看桌上的手机,我看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能感觉出他在卖力的逗我开心,也在用卖力的表演掩饰他的紧张。
过好一会,我还是主动打断他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他点头,拿起手机结账,准备起身离开时,他接了电话遂又坐了下来。他打着电话,我无聊左右看看,有两个女孩时不时脸色凝重的交谈些什么。隔壁的一对男女引起我的注意,起初男孩一直在说话我也就一扫而过。实在等待的无聊,我转过头又转回去,这次我听到女孩子口了,但是她的声音真的好粗,不转头看,我以为他是男生,我又看看她的装扮,很性感,个子也很高,时不时的撒撒娇,好像是在商量买包的事情。不一会那两座客人离开。他还在打电话,好像没有结束的意思,我无聊又玩起了手里的碗筷,不停的摆弄,研究盘子的花纹,头顶的方灯, 再看看手机的时间。他打电话时,眼神一直在我身上随着我移过来移过去,偶尔我抬头刚好碰到他的眼神彼此笑笑,他觉察出我的无聊与不耐烦,示意我起身离开,他一手拿电话一手拿包。我看他没有余力在拿外套,我穿戴好帮他拿了外套。去停车场取车,他还没有挂了电话,我坐在车里等他,也不玩手机也不做什么,就是发呆,然后等待。他打好电话上车,汽车刚刚启动,他的电话又来了,好吧,我叹气。我想这不知道又要等多久呢,我玩弄着手里的戒指,又开始了等待。这一次时间并不久,他就挂断了电话。为避免尴尬,我笑笑说;"你刚刚说了那么久,我都没听懂,只听清楚了最后一句,那明天见面说吧。哈哈哈。”
回去的路上,我们话很少,我说;"吃饱了就犯困,哈哈哈。“他接着:“和猪一样的生活呗。”一个白眼翻给他。天气渐渐转凉,秋天有浪漫也有伤感。他边开车边转头看看我,我知道他又转头看我了,我故意没有迎上他的目光,我把头转向窗外,看着这座城市的黑夜,渐渐陷入了回忆中。"你手上的戒指满特别的嘛?”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笑笑,“好多年前的旧物了,不值钱。”“怎么?定情物嘛?前男友送的。”“不是,忘记哪里来的了。”“怎么,你前女友你还联系呢?”“前女友都不知是死是活!”听到我惊讶了,惊讶他的言语他的态度,估计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那你们之间没有共同认识的同学,朋友嘛?”他冷笑,”没有。”我看他不是很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就不再问了,又陷入了无限的沉默里。
空气里弥漫着很多很多,有回忆有往昔,有伤感有庆幸,有憧憬有未来,有我有他,那一刻我们都希望可以过的再慢一些,车越开越慢,我却期望着这条路转弯没有尽头,一直就这样握着他的手走下去。黑夜有笑脸就有眼泪。是从什么时间开始,我开始半夜频繁的醒来,第一时间就摸手机看看他回信息了嘛?他是不是有找我。不知哪个时刻,我那么渴望收到他的信息。总是想和他多说几句。他好像已经占据了我的心房,扑通扑通都只为他而跳动。
他说:“把心放在你那里,我放心。”我回“我会好好保护好他,不让它受伤。”我不知日后没有联系的日子里,我是不是做到了保护。但是我的那颗原本刀枪不入的心却再被他入侵后变的脆弱敏感。我们分开的日子里,我常常在深夜把已经泛滥的回忆拿出来重温,重温那些带有温度的瞬间。
每次上车时会发现座椅已经加热到了刚刚好的温度,吃饭时从来没有问过爱吃什么,每每餐桌上却会有我爱吃的那几种。会在等电梯时给我跳舞,走路时总是十指相扣。亲吻时的温柔,回来晚进门时的蹑手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