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过不了多久就又能看到他了。这样想着,她也进去了甜美的梦乡!没有他在身边,却仍能感觉到踏实的幸福的梦乡!梦里,有他!
清晨
有活蹦乱跳古灵精怪的小白的梦,怎么都堪称美梦,她欲言又止欲罢还休的假装的样子,让东华忍不住想逗逗她,想到这里,他不禁笑出了声,也,笑醒了自己。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月色似乎还未完全散去,这才意识到自己陪小白说话呢,怎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呢?小白的手还被紧握在他的大手中,握了一整个晚上,也变得同样温暖。他在她的手背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又把手塞回她的薄被中。“小白,小懒虫,你再睡会儿,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他记得,昨夜他是同小白在讲白天发生的事情,讲那个近乎走火入魔还死不悔改的讨厌女人,虽是可怜之人但更是可恨之人,顺便检讨了一下自己和孟昊的不查。“小白,那只胆大的雪狮,我已经做主直接了结了它,就算是为你报仇了!可姬蘅,她不仅害了你也害了我,我想留着她,等你回来为夫报仇好不好?定要让她亲眼看看我们夫妻恩爱的模样才好!也展示展示你青丘女君和帝后的风采!”
走出炎华洞,天方朦朦亮,薄薄的雾气在空中悠悠地飘荡,正如他在凡间看到那些凡人们画的仙境,着实,比九重天舒服多了。
借着朦胧的晨光,他在往生海边摆开了一张小方桌,点上白檀香,一个茶壶并两只小茶盏。不一会儿,水沸茶香,他往两只茶盏中都添上清茶,将一只茶盏推到对面,轻声说道:“小白,按你的口味煮的!”一边又小心地吹了吹浮在茶面上的小嫩芽,“我先替你尝尝!果然不错!”
伴着白檀香和清新的茶香,东华就这么静静地打坐。近来能陪着小白,他日日心情大好,每每打坐调息也明显感觉事半功倍,不管是法力还是身体,都恢复地极快,半个时辰下来,便觉周身通透。
天色渐亮,雨泽山后渐渐露出了一片朝霞,红色的光隐隐上升着。
他没来由地就想到了那年,在往生海那头的月牙湾畔。
那是桃花盛开的暮春时节,他同墨渊、连宋、司命等人来给夜华迎亲。神知道一向连太晨宫都懒得出的他,是怎么被说动了来青丘走这一遭的。那时众人正在月牙湾畔饮茶小憩,他有无意地听着他们说着青丘小帝姬的八卦。
忽的十丈高的浪头散开,灼灼晨光下,月牙湾旁出现一位白衣白裙的美人。美人白晰的手臂里挽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发间一朵白簪花,衣裳料子似避水的,半粒水珠儿也不见带在身上,还迎着晨风有些飘舞的姿态。一头黑发却是湿透,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有些冰冷味道,眼角却弯弯地攒出些暖意来。
当然,那时的他对这位小帝姬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记得浪花里出现了一位令人惊叹的美人而已。而那时她的模样,是他后来在妙华镜中寻她时,方才看到的。只是,一看,便又将她当时的模样深记心间了。
抬头望去,远处,正是当年的月牙湾,那个她踏浪而来的地方。海上仍有薄雾飘荡,霞光中她仿佛微笑着,飘然而至。“小白,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等你回来的时候,也会这样,从海岸的那头缓缓而来么?”想象着在不久,也可能很久的将来,小白回归的样子,东华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完成塑眼的大事之后,将小白早早地拐回青丘来。有了这个决心,那一盏茶顿时变得更加香气四溢,他饮了自己的杯中茶,也替凤九饮了她的茶。
日上枝头,当青丘的小狐狸们纷纷去学堂的时候,东华留了滚滚跟在自己身边,甚至在茶桌前的空地上陪滚滚玩起了陀螺。
不多时,就见白奕和迷谷押着五花大绑的姬蘅从远处走来,连宋、成玉和司命不近不远地跟着。走过东华身旁时,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姬蘅,抬起头盯着东华,眼神里说不清是恨意还是绝望。
见东华并未转身瞧她一眼,姬蘅的目光这才看到背对着她的东华身后,有一个小仙童。
“帝君……”姬蘅轻轻喊了一声,东华懒得理她,一心陪着滚滚玩。
“老师……”不死心地姬蘅又大喊了一声,这一声才引起了滚滚的注意。滚滚循着声音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姬蘅。姬蘅这才看清了滚滚的模样,一时间这表情比哭还难看。也是,这一头银发,眉眼间既有东华的英气,也有凤九的精致,加之东华从不近其他女色,凭她的几分聪明,一下便想到了滚滚的身份。
“爹爹,她是谁?滚滚听得她叫爹爹老师,她也是爹爹收的徒弟么?”
东华抚了抚滚滚的头,“不是!爹爹的徒弟,只有你和小白!而且,只有滚滚才是正式磕头的弟子,连你娘亲都还未曾拜师呢!”
“那她为何这般被绑起来?是犯了什么错么?滚滚和娘亲在凡间时,看到只有作奸犯科,犯了很严重的罪的恶人才会这样被绑起来。”
“确实,她犯了很严重的罪,所以必须受到惩罚。等一会儿你便知晓了。”
东华看了一眼白奕上神,白奕便心领神会地姬蘅押往堂亭山去了,过了老远,还能看到姬蘅一步三回头地喊着“帝君”,但这并不能他博得一丝一毫的同情。
又同连宋几人饮茶闲坐了一会儿,东华得到白奕的传音,几人便带着滚滚,也往堂亭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