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娃和我

我是个平民,出身于一户贫困人家中。幼年时父亲离开了人世,母亲一手把我养大直到她苍老。

三岁的我那时还不会走路,只是会骑着那辆红色而又美丽的小小四轮车。嘎枝嘎止地,车轮缓慢前行,母亲坐在一处,望着我,对我微微一笑,我在原地绕了几圈 ,十分高兴地叫喊了起来。

六岁的我才开始学会写字看书,第一本接触的就是《三字经》,那里面的字句哲理深刻,令人倍感深受,我总是喜欢在母亲面前“炫耀”自己背了多少句那上面的话,她很是诧异,后而惊喜。可从中略带悲伤。母亲天天为全家人做饭、洗衣服,破旧的土房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却又平凡。在这个村落里,到处都是贫苦的人家,大家都忙着供养家庭,养育子女,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自己的田地里艰辛地耕作着,任凭天气是多么地炎热还是寒冷,他们苦在嘴里,甜在心里。

偶然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位村里的小男孩,年龄与我差不多大:一双严肃的眼睛中充满着天真幼稚,稀疏的头发长在他那淡黄而又湿润的脑皮上,嘴巴像是受到过干旱的土地一样显得十分干燥。他十分喜欢做实验,他家很贫穷,他从小失去了父母,仅靠那年迈的爷爷和比自己大一点的哥哥相依为命,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股不可磨灭的坚强、柔韧。

十岁的我一次偶然相遇他,那时他七岁。

我(吃惊地):“嘿,傻娃,我们一起来玩,好不好呀?”

傻娃(呆呆地):“好啊好啊,玩什么呢?”(沉思状态)

我:“来玩一场捉迷藏吧。”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

“哈,我输了。我数一百下,你赶快藏好。”我对他说。

“好!”(奔跑着)

我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很快一百下数完了,我赶紧去找他。咦!这个小不点会藏在哪里呢?我找遍了周围他可以藏住身子的地方,可是一无所获,反倒把我给累坏了。很快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突然,一丛密不可光的树林中有稀稀疏疏的声响,我追随着声源快步向前走去,却发现傻娃在救一只受伤的麻雀。

他看着到来的我,傻笑着对我说:“嘿嘿,被你给找到了。这只麻雀还不会飞呢!”他用那双稚嫩的小手托住了这只受伤的小麻雀,又对我说:“我得把它带回去治疗!”于是连再见也没有打就离开了,我紧跟在他身后,他似乎并不在意。

“这是我第一次去他家呢,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样子。”我心里充满好奇,想看看傻娃家到底是什么样,因为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对我说过他家在哪儿,距离上学的地方有多远。我跟着他一路走着,大概走了有一个小时甚至更久,这才一同停住脚步,可是,当我走到他家门口时,眼前的景色让我又惊又怕又敬佩。

傻娃家住的是两座大小不一的土呸房,这两间屋子紧挨在一起,正迎着面的是他家的大厅,一进正门,左边是他和哥哥住的房间,而后面是他爷爷的大房间。在这茂密的树林中就他一家人住在这里,若要想去找其它人家,需要走大约两里路。

傻娃终于察觉到我站在他身后紧紧地跟着自己,转过头对我微微笑了一下,可这一笑却不是那么地“傻”,是一种透人心脾的。我站在他家门口,那股好奇心丝毫没有削弱,我不礼貌地跟他走入大厅,走进他的房间,只见他房间里摆放着一台仪器,是显微镜。靠大厅墙的是他父亲的遗像,可没有他母亲的遗像。他哥哥现在不在他房间里,我关心地问他:“你哥哥去哪里了,你爷爷呢?”他平静地回答到:“哥哥今年考上了大学却没足够的钱上学,爷爷有风湿性疾病且靠种地为生,爷爷现在在自己房间里休息,你不要去打扰他。”他说着话期间,更有一件令我感到震惊的事,一位伟人的头像正对着他的床,那张照片边角有些枯黄,想必挂放了有一段时间了,那个人物竟然是爱因斯坦!看到这幅画像,我不禁问他道:“这张头像你挂着有多久了呀?”

“有一年了。”

我环视四周,屋内比较简陋,除了刚刚我看到的事物之外还有一小书柜书籍,两张凳子和三张椅子罢了。

只见傻娃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木箱,里面有一些药品,他小心翼翼地把一瓶未盖好的小瓶子轻涂在小麻雀的伤口处,我一边看着,感到一丝欣慰。

时间过得很快,快得难以置信。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傻娃和我还是这样平静地生活着,我十三岁了。经过一系列的考试,我顺利考到了县初中,由于家里离县比较远,且我很争气,头发略有些惨白的母亲送我到村口,村长派了一辆赶集用的大货车送我到县里,傻娃也出来护送我,我按捺不住心里的痛苦,与他抱着痛哭了起来,从此踏上了求学之路。

一路上,他对我说不要再来找他 ,好好地工作挣钱争取25前娶到媳妇,傻傻呆呆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平凡的可贵,我不知道为何他会这么说,还要强调“25”这个数字。也许是由于这个年龄要在村里连孩子都学会走路了。

之后我一直没见到过他了,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除了在梦中。

他现在还好吗,还在哪里居住吗?爷爷如今怎么样了。

去年我回到了那里:一片荒草,早已没有了鲜花,树林也被后来发现这里的工人们砍伐地只剩一小片土地了。他家的房屋还在那,可屋里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他们都不在里面住了。

我站在门前停留了一会,当我正以为他像其它搬迁户住上楼房时,甘于平凡,平静地过日子时,我这才忽然间知道:傻娃和他爷爷去了天上。或许他哥哥也像我一样回到过这里,但没有了活力,一脸悲伤,不知所措。

他的房间如今空荡荡的,可那副画像的印迹透过光深深地烙印在墙面上,闪闪发光。仿佛带回了他活着的岁月。

傻娃死于一次见义勇为,为了救一位不知其名的女孩,生命定格在需要给他一位姑娘的18岁:他是那最耀眼的,瞬间。妈妈在我回家后不经意间略为遗憾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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