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当我们渴望去到异国他乡呼吸别样空气时,生活在那一方的人们,是否也幻想来我们国家看一看?
东方和西方本就各具魅力,也许,在外国作家眼中,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古国也独具吸引力。今天,我就来聊聊外国作家笔下的中国风情。
卡夫卡曾专门为中国的长城创作过一篇小说,他一面感慨如此恢弘的军事防御建筑,一面将目光对准修建长城的底层百姓,展现他们的挣扎与无奈。
毛姆也专门将在中国游历的见闻记录下来,集结为游记出版。在游历途中,他既在观察来华工作生活的传教士、外交人员、商人等寄居者的精神状态,也试图用陌生化眼光探寻本土各阶层人士的生活状态。
1、对来华外国人的观察
这个庞大的外来阶级,牢牢占据着中国众多的码头与商埠,这当然与1919-1920年特殊的历史背景相关。这些来华外国人以传教士、外交官或商人居多。
他们的生活方式尽可能保持西化,穿着打扮依然是西装革履,喜欢看报、喝咖啡。
但也会因为来华时间较长,而渐渐有入乡随俗的倾向。
他们即使身居异国他乡,也特别热衷置办房产,在居住选择上都颇为阔气。
因为享有特殊的政治地位、文化地位或经济地位,他们家中的装饰颇有特色,是一种中西合璧的杂糅体。能够轻易购买到本土贵族才能享用到的高级奢华物品,包括家具、餐具、丝绸服饰、名家字画等。
有一些外国人,最开始也抱着将来荣归故里的打算,而暂时忍受在中国生活和工作。但随着时间推移,道阻且长,原路返回并不容易,意味着要放弃当下所享受的一切特权,而权利的光环是比生存本身更加夺人眼目的存在。并且时过境迁,小孩已长大嫁人,老人已魂归西天,自己与家乡的关系也越来越微弱,细若游丝,似乎一扯就断。自己也越来越习惯并享受在中国的生活,也就渐渐不再奢望返乡,很多人最终也只能埋葬于这片土地,在异国他乡化为一堆白骨。
从毛姆的视角来看,他的描写很难让我感受到外国人对中国土地及人民的真实情感,可能这本身就是一个很难回答、很复杂的问题。既有无奈心酸,也有动荡时局下的不得已而为之。
2、对苦力的冷静观察
毛姆在辗转各地游历时,交通工具会因地制宜而进行选择,山区需要轿夫抬轿,经过水路时则需要船夫。
他将抬轿的人称为“苦力”。他们主要靠一股原始野蛮的气力来讨生活,毛姆细致描写了这些苦力在简陋驿站歇脚时,争相沉醉于吸食大烟的情态。仿佛短暂的麻痹,便可以将凝滞灰暗的生活忘得一干二净。
再看看苦力们的后背,重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压着,压出了一道道红色的硬疤,有时还有裂口的疮疤,那么大的伤口竟然没有敷药,没有绷带,就那么硬生生地和木扁担摩擦着。尽管心跳突突,疮疤发炎,淫雨霏霏,烈日炎炎,苦力们一直挑着担子不停地走。
——毛姆《毛姆中国游记》
在坐船途中,毛姆见到了真正的纤夫,对他们的年龄、容貌和皮肤进行了细腻描摹,像是定格了一副实景油画。
毛姆并没有刻意走进这些人群,或者试图施舍善意,为他们提供帮助或者建议。他只是冷静客观描述下他的所见所闻,也并不给予情感或者道德上的批判。
在读他的这类记述文字时,让我想起一些颇为震撼的旧照片。来华外国人曾经用手中相机,记录下城市和乡村的旧貌,许多普通老百姓也自然而然闯入了他们的镜头,这些记录镜头很质朴也很生动,因来源于真实生活场景,有着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那里保存着珍贵的历史。
3、与中国先进人物的交往
毛姆记叙过与一告老还乡的重要中国哲学家的拜访故事。
拜访这位哲学家的过程颇费了些周折,可能是书信的词不达意造成的,也体现了东西方礼仪文化之间的差异。不过最后还是在哲学家中顺利见面了。
这位哲学家曾出国留学,他用一口颇为流利的英语与毛姆交谈,对哲学政治、经济、文化各类话题侃侃而谈。对待一些敏感话题,他能够据理力争,既没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主人翁姿态,也没有廉颇老矣的自怨自艾。他头脑清醒,逻辑清晰,他的博闻强识无不令人惊叹,也因此解答了毛姆心中的许多困惑。
除了描写交谈内容,毛姆还进一步描写了哲学家中的陈列摆设,以及他那份从容不迫的自信。
他对这位哲学家形象的鲜活塑造,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就像在一片贫瘠土地上开出的奇异花朵,他的存在耀眼而夺目。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位哲学家的学养和见识,远远超出了众人之上。
可能有一些人,注定是活在历史之外的!历史只是一瞬,而活着才是永恒。
其中也可以窥见特殊时局下,中国最先进的一批人物的精神面貌和独特风采。
而这位传奇老者其实就是鼎鼎大名的清末狂儒——辜鸿铭。
回顾这段旅行,毛姆说:“不管怎么说,我搜集了很多资料(除了玩儿得很开心之外)。”他用他提到的这些资料写出了三部作品:其中一部戏《苏伊士之东》;一本小说《面纱》;还有一本游记《在中国屏风上》。
也许,游历途中,及时记录下的短篇游记,正是在为后续的小说、戏剧创作广泛搜集材料,好比画家出门写生时的速写。这些游记短小精悍,将毛姆游历的第一印象进行了真实记录,不着雕饰,自带粗粒质感,也因此提供了全新的解读中国社会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