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性一向不好,同事说我是鱼的记忆,只能记住几秒,几秒钟之前的事儿就不要问,一准儿想不起来了。虽说没有这么夸张,但也差不离。一直十分羡慕那些能写回忆录的人,居然可以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儿都一一回想起来,我也想写一本,可能记住的事儿着实不多,而这些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孩童时代的事儿又占了很多比例。
场景一 脚踩铁钉
小时候,村里有个小工厂,工作内容很简单,将卡车拉来的大大小小的木箱子上的钉子起出来,把木板集中在一起再拉走,至于说拉到哪去,做什么用,我就不得而知了。正因为有这么个小工厂的存在,村子里的土路上经常有带着钉子的木条、木板遗落,而我们这些成天疯跑疯玩儿的孩子,就倒霉了。要说我小时候跑的还真的是挺快的呢,个子又比一般的孩子高,总是跑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别人追上来没有,这下可糟了,噗,一个带着木板的大钉子,从脚心穿进去了,疼的我妈呀爹呀的叫唤,随后,就被一群小伙伴抬着架着的送到大队医去了,当然,脚上还钉着那块木板呢。钉子拔出去,再敷点儿药,三五天不能跑了,只能一只脚蹦。像这样的事,在我印象中发生过好几次,现在想想都觉得疼,可那时候就是不长记性呢,扎一次还不注意,还能再扎好几次,也真是没谁了。
场景二 好人好事
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总要求我们出去做好事,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做,于是,我们村里的一个五保户(无儿无女的老人),就成了我们做好事的长期目标,一到做好事的时候,我们就组成一个小组,拿着抹布、笤帚唱着歌出发了。几年如一,把人家五保户的爷爷都给烦死了,呵呵了。记得有一次,我们又去了,一队人马顺着葡萄地边上的小路走,我拿个笤帚,一边挥舞,一边唱“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啊吹向我们~~~~~~~~”,然后我就觉得我突然间飞起来了,整个人腾空而起,到现在我都能感受得到那种脱离地球吸引力飞天的感觉,当然,如你们所想,随后,我从空中掉在了地上,平趴在那里,半天没爬起来,后面那一队人马,都乐出鼻涕泡儿了。好半天我才醒过神儿来,自己爬起来,到那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眼前真的全是小星星,缓了又缓,才明白过来,是绑葡萄架的铁丝斜拉出来,我走的太快,又边走边跳的,一下子拌在铁丝上,就飞起来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都服我自己。虽然经历了飞天的事故,我还是跟他们一起去做好事了,结果就不太美妙了,被老爷爷一痛说,最后地还没扫几下,就被轰出来了,没天理,哼!
场景三 菜刀削铅笔
小时候家里满穷的,除了写作业要交给老师的本子,平时写字的本子都买不起,就拿一些乱七八糟的纸剪得差不多大小,然后用针线缝在一起写字算题用。铅笔呢,就更是能省就省,写数学作用需要计算的时候,就拿一块小砖头在地上算,算完在写在本子上。那铅笔一直用到自己的手都没办法握了,这时候就要用刀子,把铅笔劈开,把里面的铅取出来,然后用废纸把这一小段铅紧紧的裹缠起来,纸因为卷的紧,就形成了一个笔套的样子,前面留下一小段铅写字用,用这种办法,可以把铅一直用完。记得有一次,家里大人不在,我写作业的时候,铅笔太短了,就想着把它劈开,再重新利用一下。当时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明明可以用小刀儿一点点把外面的木头削掉,然后把铅抽出来,可我非要拿平时做饭的大铁刀来削,要说那时候农村用的刀,都是那种又大又重的铁刀,现在几乎见不到了,而且经常磨,快的很,我当时就拿着那大刀,手起刀落,非常准确的削进自己手指头里了,要不是有骨头挡着,左手手指头就掉了。还得说那刀快,当时都没觉得疼,就是血流的太快了,哗哗的,我爷爷这时候正好回来,看见我站那举个血手指头犯愣呢,一把就把那手提头给攥住了,压着我就去大队医了,一路上都没疼,等一消毒,可完了,疼死我了,哭的呀,唉,现在我这手上还有一条老长老长的疤呢。
场景四 捡东西
我自己觉得我小时候还是挺懂事的,知道顾家。从二三年级开始,放学、放假的时候,除了疯玩儿傻闹以外,我也干正经事,那就是捡东西。麦收以后,我就拿个大蛇皮袋子,到人家收完的地里捡那些掉落的麦穗,捡满一袋子有时候要走几个村的麦地。捡满后就背回家,把麦穗揪下来,交给大人。每年麦收的时候,我都能捡几袋子呢,也可以磨一小袋子面呢。我们村旁边有一条铁路,经常过拉煤的火车,每次火车过完,我都会拿个小篮子去捡煤块,捡回家可以用,也可以卖钱。除了这两样东西,我还捡过豆子和花生,黄豆成熟后,收的时候不小心,有些豆荚就会裂开,地上总是会有好多豆子,我就去一个个捡回家,能捡一小盒儿呢。最喜欢捡花生,在收割完的花生地里找,一但看到有拔断的花生秧,就拿个小铲子从边上一点点挖,等露出的秧多一点的时候,用力一拔,一大串儿花生都会出来,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花生,水份特别足,味道也好,特别甜,现在我都喜欢吃生的花生,每次吃都会想起小时候挖到花生时的那张兴奋、喜悦的脸,那么遥远,又那么近,生动极了。
那么远,又那么近,小时候的我,我的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