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树

Part 1

      有一天一位老人突发奇想,希望在自己门前的一块空地上种一棵高大的柏树。清晨稚嫩的阳光照在清脆的石板路上,老人迈着缓慢的脚步在嘲杂而喧闹的集市上买到了我和另外一棵种子,老人脸上露出了满意而不自觉的微笑。老人的院子整洁而干净,不久前擦拭过的纱窗,进门处半掩的门布,以及门后那随风而响的风铃,似乎让每一个初次来到这里的都会满心欣喜。他慢慢的把我们埋在门口相距不远的土里,随着最后一缕阳光被黑暗代替,我也感觉到从泥土表层流下来的新鲜水流,我听到老人安静坐下休息的声音。

这时我听到有人走过,他们和老人交谈的声音,

我听说老人是一名退休的人民教师,人们很尊敬他,

我听说老人是孤身一人在家,孩子因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年幼的老大和老二,老伴不得不在外帮忙照顾可爱的孙子,他非常思念那一直陪伴他身边的老伴,前半生他们几乎从未分开过,还有那远方的孩子和孙子,我仿佛看到老人每每提及孙子时脸上那满足的喜乐。

我还听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因为冬天就快来了。

最后的最后我听到了似乎人们觉得我们不应该栽种在老人的门前,他们似乎认为我们是不利的象征,老人似乎只是一笑而过。

寒暄过后就听到那些人离开的声音,一切都回到了起初的安静,我在土壤中可以闻到那土壤的芬芳,可以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可以汲取到水分的滋养。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起身,走到我的身边,慢慢地对我说:小伙子,我饱尝了孤单的滋味,我也真知道独居不好,所以我买了两棵种子,把你们载种在一起,我多么希望像你们一样,可以一直这样彼此在一起生长下去。你们第一天来到这里,人世间的事情你不会懂,也不能懂。人世间太多知识、玄学,这些东西本意是好的,希望人们可以更好的生活下去,帮助人们,但无论是玄学也好,知识也好,它们可以使人越来越谦卑,因为这世上的知识多到无穷无尽,对与那渴望追求的人,它们似乎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无知;它们也可以使人越来越骄傲,因为他们把他们所仅有知道的当成他们的依靠,其实比起他所应当知道的,他也只能算是不知道,这也是无知,也成为他们的束缚,这束缚不仅束缚着自己,也束缚着别人,现在连你一棵不会说话的树也在所难免,不必拘泥别人说什么而无法自拔,有些东西是过于你所能理解,承担的,我多么希望能像你们一样,虽然你们在人看来无知亦无感,却可以单纯的生长,满心期待,期待你早日破土而出。

说完,便慢慢的转身,慢慢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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