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夏天不知不觉来到了身边,一眼扫过去,满街都是花枝招展。小雅心情舒畅了,就想拉贝贝去逛街。突然,院长从北京给她来了个电话,说是院里要争取个项目资金,需要搞专业的上来论证一下,就特意请她去,顺便散散心!
小雅支吾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去还是不去。贝贝则在她耳边使劲吹风,不能去。说这类男人我见得多了,什么课题项目?还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找个借口罢了!
小雅不喜欢凡事往坏处想,就说他想吃什么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相干?
贝贝真有些急了,顿足道, 姑奶奶,我可是为你好,你想,一个男人连着请你吃饭,想干什么?是欠你的了,还是求着你了?说实话,你呀,早让人给盯上了!
小雅心里一惊,早让人给盯上了?盯我干吗?
盯你干吗?大小姐!贝贝干脆把小雅拉到房里,一脸严肃地告诫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男人盯上你这花容月貌的宝贝,还能有什么破事?告诉你,我见识过的男人多了,别看他们表面上道貌岸然,个个都是谦谦君子,其实满脑子的男盗女娼,专门下套鱼色猎艳,见个年轻点,漂亮点的,恨不得马上就弄到床上去!
小雅知道贝贝心直口快,但说归说,她并没有感觉到院长或其他的男人对她有什么非分之举。就说,你这小脑瓜里想什么呢?男人天天围着你献殷勤吧,你说没一个好东西!三五天没人理你了,你又骂世上的男人都他妈的死绝了!
哎哟,说正经的,别以为我只会跟男人解裤带上床?只会凭年轻漂亮赚钱?我早看透了,在这些男人面前你再漂亮,也不是天下第一美女?你再年轻,那还有排队等着陪床的处女呢!
你说的也太可怕了!难道,难道现在的人,就没有真情可言了?
真情?你以为这些领导、老板打着朋友的旗号隔三叉五地聚一起,就为了吃吃饭、聚聚会、联络联络感情这么简单?有病啊?告诉你,所有为朋友聚会、周末聚会、节日聚会设的局,都是有目的的。而且从选择的酒店、烟酒、菜品的档次,主宾地位的高低,以及在饭前会不会去钓鱼、游泳、打网球,饭后有无牌局、泡脚、洗桑拿、唱歌之类的安排,就可以判断办理的事情大小、难度大小。你没听说过,天下攘攘,皆为利来。那只鸟不为食亡,那个人不为财死?你以为人家请你吃饭,是你人缘好,有威信?你呀,只不过是人家办事的融滑剂,电灯泡,显得作东的人有档次,说白了,你早成了人家盘中的一道菜、嘴边的一块肉了,大小姐!
小雅相信贝贝是真心对自己好,可是,无论怎么说也得给院长有个交代。万一真是为了项目资金,自己吃不了可要兜着了。贝贝就出主意,给鸟人下个套,让他给你顶缸,保你风吹不着雨淋不上,什么事也没有!
鸟人上任时间不长,一直没逮着个公差,更没有去过北京,一听小雅说院长来了电话,让一个搞专业的上去,也没给院长回个话,当天就上了火车!
没出一个星期,鸟人就灰溜溜的回来了。看那架式,肯定没吃上好果子。小雅本来揣揣不安,留心观察了几天,发现院长见了她还是那样笑逐颜开,好像根本没有打电话那回事。倒是鸟人憋了一口恶气,时不时骂骂咧咧的,放风说要整某些领导吃喝嫖赌的材料。
小雅想不通,人在世上不过短短几十年,为什么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转过身为了一点蝇营苟利,就尔虞我诈呢?
作为女人,可谓浮云太远,心思太近,只有电脑最知心。只要进入到网络里,就可率性而为而不计荣辱得失,嬉笑怒骂而不用假面示人、强作欢颜。无论何时,只要你喜欢,就可以得到你所需要的东西,也可以把你的酸甜苦辣与人分享,却不用担心隐私泄露。再说,虽为人母,小宝宝根本不用自己操心。虽为人妇,老公的心思又在学术上,她在家一大把时间无所事事,只能在网络里放纵一下情绪,寻找一点慰籍和寄托了。
好在最近闯进来一个名叫一品农夫的网友,挺能聊得来,就大倒苦水。一品农夫却很理性,说你这点经历算什么?现在的人都已经疯狂了,没机会腐败,没本事赚钱的,就大咬名人来快速出名。说诸葛亮是历史上最虚伪的人,孔子是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犬,李白竟然是吃软饭、打群架、梦想在闹市中砍人的古惑子。还有人另辟蹊径,挖掘出屈原与楚王妃有染,因失恋绝望而投江;诗人李清照好赌、好色、酗酒,是个荡妇;大禹有婚外恋,因而才会三过家门而不入。更离奇的是说神话人物女娲因为性苦闷,多余的精力无处排遣,才去补天。这些人都因咬名人而一夜成名。不过,你所遇到的只是局部的阴暗面而已,不然,这些年的飞速发展如何解释?我还是劝你做一个有情操的人,淡泊名利,独善其身,让自己的精神世界,多一份高尚,少一点浮躁,尽量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
小雅调侃道,既然你自号一品农夫,肯定性情高远,德比一品了。
岂料对方复曰,无才无德,无名无利;身困尺地,心如止水;年已不惑,一事无成。
凭感觉,小雅猜测一品农夫是个有品位,有责任感的男人,就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玉照传了过去,试探一下对方是不是贝贝说的那种人。
结果一品农夫回帖说,你很漂亮,但未必就很幸运!
为什么?小雅很想为自己的未来,找到一个答案。而且常在网上搜索有关用面相、星象、属相、血型、出生年月预测事业、婚姻、命运的内容。
一品农夫快人快语。撇开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论调,在现实里,有貌无脑的女人拚了命想出任投地,只能是男人的玩物、悲剧的主角;有貌有才的女人总想捍卫自己的尊严,但在男权社会里,又始终处于弱势地位,很难摆脱失意和逐色者纠缠的烦恼。
在收线时,一品农夫第一次告诫小雅,在弱肉强食的法则面前,人人都想上天堂,没人愿意下地狱。聪明的人最好以德为邻,知足长乐!
人人都想上天堂?这是第三个人在她面前提到这句话。小雅一时很难破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但隐隐觉得与自己今后的命运有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