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似乎一夜之间,秋天就撒满了一地黄叶。小雅坐在贝贝咖啡屋临窗的一边,静静的等待着一品农夫现身。不一会,服务生抱来一束兰花,卡片上是一品农夫的留言,只要有缘,自会相逢相识相知!
又是一个伪君子!小雅还没来得及咬牙切齿,泪水已夺眶而下。她丢下花,赶回家,就要质问一品农夫为何失约?但他把自己藏了起来,只留下一段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适者生存;以邪制邪,与虎谋皮,弱肉强食;随遇而安,知足长乐,方能大吉!
这一段,院里的改革已经公开报名,小雅像脱胎换骨了似的,在院长和吴玉之间左右逢源,都保持着若即若离、不亲不近的关系。但她所期望的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事实说明,自己没有付出,爸爸官司的上诉就一直会悬在空中,院里竟聘的中层岗位也是镜花水月。
但她已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只要有空,就独自一边喝着酒磨砺自己,一边在网上探讨男人与性的话题。
一品农夫的回应,总是清晰而透彻。
对于男人猎色,他的看法是动物的本能,就如动物世界的王者,奖品是妻妾成群;过去的帝王是粉黛三千;现在掌握了权力和财富资源的男人,自然会以王者自居,掌中女色,多多益善,都是为了体现自身价值,满足虚荣的本能意识,这跟道德没有关系。
对于性,他说,叔本华认为,人有两级即生殖器和大脑,前者是欲望的盲目冲动,后者是纯粹的认识主题。对应于太阳的两种功能,生殖器是热,使生命成为可能,大脑是光,使认识成为可能。
人有生殖器,使得人像动物一样,为了生命的延续,不得不受欲望的支配和折磨。
但是,如果人只有大脑,没有生殖器,会怎么样呢?没有生殖器的希腊人还会为了绝世美女海伦打仗,还会诞生流传千古的荷马史诗吗?没有旺盛的情欲,还会有拉斐尔的画和歌德的诗吗?总之,姑且假定人类能无性繁殖,倘若那样人类还会有文化和艺术吗?在人类的文化创造中,性是不可或缺的角色,它的贡献绝不亚于大脑。
所以,性欲既是卑贱的,把人按倒在兽性的尘土中,又是伟大的,把人提升到神性的天堂上。性是生命之门,它向人预示了生命的卑贱和伟大。
一品农夫的回帖,多是奇谈怪论,但却有着超越了现实的高度和洒脱。小雅本想通过探讨这类话题,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一品农夫,并期望能获得支持、甚至帮助。但他一点不留情面,说你这样做,与其是在把自己由小绵羊变成吃人的狼,不如说是在麻醉自己,甘心堕落!
小雅回复道,只有好色而又虚伪的男人,才会有这样的的结论!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一品农夫答应与小雅见面,可最终他还是不肯现身。
小雅最后的一点期望,还有一丝温情都落空了,更加坚定了小绵羊蜕变为狼的决心,就当着贝贝的面,在一小时内干完了一瓶白酒,还能流利的背诵古典辞赋。贝贝见她已具备了跟杜玉斗酒而不醉的能力,就鼓励她开始行动。过了两天,估计养精蓄锐足了,小雅给吴玉发了一个相见恨晚,相思难眠的短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