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欧洲,一个黑色的时代开始被孕育。
1940年它暗无天日的时代便拉开了序幕。
奥斯维辛一号集中营进行了对当地波兰人的大屠杀,并且为最大的集中营建成,成为了整个奥斯维辛的中心部分,一年后,随着一批苏联士兵俘虏的进入以及对暴力与残杀的上瘾,纳粹扩建了第二个奥思维辛,也就是奥思维辛二号,有一列专门的火车来回于一号和二号集中营之间。这里是真正的人类屠宰场,被称为灭绝营,其主要工作是毒气实验,也可以说是满足纳粹扭曲的杀害欲。他们不满足于靠武器,饥饿或者虐待等兵器去杀人,就使用更加快捷与宏大的杀人场面。
有记录的一个场景是将人关入被称为“浴室”的屋子中,塞满了这间屋子能容纳的所有人,大门关上,毒气释放,就好像有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掐住自己的喉咙,“尸体木头般一个紧贴着一个站立着,所有的尸体面 目极其狰狞可怕,浑身青紫、伤痕累累。窒息的痛苦和本能的相互撕扯使他们缠成一个拉扯不开的大肉坨。”
这是最可怕的奥斯维辛二号,被送到这里的人在几天内只能死去。
过多的人面对绝对的残忍只有2个选择,服从以减缓死亡时间或者拒绝与抱怨后后就地处决。在这样连杀人游戏都玩腻后,纳粹建立了奥斯维辛三号,对压榨完了一切的人进行再次暴力使用,这里是苦力的无限坑洞,在黑暗的地下煤矿中人们眼中只有黑暗,肌肉已经萎缩却还要被驱使劳动。
希望不在1940年至1945年的奥斯维辛的天空。
死亡是什么?暗无天日没有希望失去一切只能等待生命渐渐的抽离,混迹于行尸走肉而无法进行任何言语被人永远的遗忘, 埋藏于毒气室与没有空气的土壤中的活体尸体,因为虚弱与劳累尊严也一败涂地的长久暗淡? 这些都是死亡,如果我们看过20世纪之前自由的吉普塞人,如果我们欣赏过睿智与艺术的犹太人,没有恐惧,这个世界会更美好。卡门的血脉被兵器残杀了,自由被无数的尸体埋葬,如果没有恐惧,自由与艺术的吉普塞和犹太人,波西米亚文化会用人们追求向往的神奇美丽来为世界增添最美的色彩。
在最后的最后,在最苦难的地方,让我们再次回忆一下,打开奥斯维辛地下的大门,看看痛苦中人的创造力的力量!
那一天,还拉着手风琴的犹太人收拾着行囊,将小号与口琴放进背包,在士兵的包围下走上军用卡车,驶上这条布满厚重乌云的路。在车上还和人讨论着音乐,根本不知道将要到哪里,是天堂还是地狱,又或者地狱中也是天堂?
“不,约瑟夫,你听我的,这段音阶应该要用降b调,这不是剧院音乐,这是大街上的音乐,你应该相信我。”
“让我试试。但是这种感觉用手风琴演奏才比较好,这些士兵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啊,我的手风琴还在家里呢。”
“鬼知道,也许是一个集中营吧。该死,我不是让你用降b调吗?”
……
约瑟夫是个混血犹太人,有一半是西班牙血统,今年16岁,像很多犹太少年一样热爱音乐与演奏,他在音乐中似乎忘记了所有,不知道卡车将把他拉向一条不归路。
很快他们到了刚刚建设的奥斯维辛一号集中营。被关在一座大棚屋内,音乐被限制起来,因为士兵希望囚犯有一个安静的环境,shit up!
集中营的生活开始了。
约瑟夫失去了音乐,只是每天按部就班排队去取一碗粥,他的老师还在和他讲音乐理论,约瑟夫也沉浸于脑海的音乐中。
有一天,一个女孩子想要逃跑,被抓住了,她被绑在柱子上,枪决示众。
回到棚屋后人们这才知觉这不是玩的,巨大的空间中响彻了议论声。
约瑟夫和老师感到恐怖气氛的袭来,他们回到他们的草垫上拿出了自己的口琴,开始演奏莫扎特的安魂曲。
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空间安静了下来。更多的人也拿出自己的乐器,加入了肃穆的演奏。
人群开始认识到自己的环境,拿着自己仅有的武器——音乐,去做出反抗。
也许现在的演奏起到了平静这些犹太人的作用,演奏的效果很不错,士兵们并没有再特别多的制止。
音乐回来了,演奏又开始了,但是悲伤与沉默的人却更多。
奥斯维辛一号集中营在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休闲,因为也没有太多的劳动要做,人们可以来到草地上自由行走。
一天,约瑟夫一个人在草地上散步,吹着忧伤的口琴,很快便在在音乐中沉浸,忽然发现走进了一处从没有到过的地方,这里没有被人在背后盯着的感觉,他感到好奇,在这个很小的空间中非常安静,没有嘈杂,没有疾病的残喘,没有强烈灯光的注视……
一切都散发着使人安心的平静。
他倾听着墙的声音,倾听着脚下泥土的声音。这似乎是一个地窖,又像是一个储物室,四面是空旷的,空无一物,他已经深入其中,竟然找不到是如何进入其中的。
在古老的阿拉伯神话中有一只魔笛,它带领着年轻的人走到一块岩石后便消失不见,也许这只口琴就有魔笛的力量。他往背后的路走,到最后一块岩石挡住了去路。
他拿起口琴继续吹响,沿着回来的路又往向前走,狭小的通道看不到前进的路。又一个小房间出现了,看来这里确实就是储物室,因为这个房间里堆满了腌制食物。他看到在天花板上有一个类似门把手的东西。走到近前,开始迟疑。他想去看看这到底是哪里,但又害怕再次回到集中营。
最终,他决定先留下了。
从此,这个房间里除了约瑟夫之外只有音乐。他开始想念自己的老师,想念一起弹奏与露出笑容的人。
终于,他决定去看看推开门把手之后的世界。
在他失踪的那一天,点名时候因为找不到约瑟夫,也没有人代替他报道,之后士兵各处寻找也未找到,于是就认为约瑟夫逃离了,将他的老师枪决示众。同时再一次禁止了音乐。但这一次,人们没有太多的讨论声音,没有了音乐也都平静着。前几天地下反抗团体被集体枪决,环境变得更加白热化,人们除了唯命是从已经没有任何能做得了。但是在还没有体力劳累的情况下,一些人为了他们的价值实现需求而选择了牺牲,在绝对武力面前的人们无法爆发出一次有用的运动,一切都在赖活等死的阴郁气氛笼罩下,如上所述,当加入体力劳动,将人的肉体摧毁,精神也随之萎靡,而精神倒下,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如果精神没有倒下,那么除了肉体的死亡还有一些附属于灵魂的东西也许会留下,精神与肉体会相互影响与拉扯。
继续来看约瑟夫,他把门推开了一道缝,偷偷看着外面,一切痛苦的记忆又回来了,关押,死寂,监视,恶臭,士兵。现在是黑夜,但是高亮的探照灯还在扫视电网内的一切,路上有巡逻的士兵还在巡视,他记得这个位置,紧挨着棚屋墙角的角落,有几棵大树挡着,平时一般没有什么人会在意这里。
他开始想办法要如何走进屋内,他想他的失踪应该已经被警惕了,如果无法走进屋内又如何去拯救自己的老师呢。如果自己偷偷混进去,但是一旦士兵发现他,他就要完蛋,而就在门口就有2个士兵一直站着。
他经过一番思考,又把门关上了。
室外紧张的空气也带进了房间里,他看了下四周想着这个地方可真好,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又是谁为了什么目的而建的呢?
他祈祷着白天自由活动的时候老师会碰巧的走过来,这样他就能拉一把他了,或者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很幸运的是他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吹着口琴的人正在向这边走来,远远的也能听到声音。约瑟夫拿起口琴跟着他也一起吹了起来。这让对方吃了一惊,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约瑟夫大开了门,用手招呼对方。
他紧张了一下,向四周看看,便跑了过去。
“原来是约翰,你好,最近可好。”
“约瑟夫!竟然还能看到你,我们都还想着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原来躲在这里吗?”
“对,我一直在这里,你知道我的老师现在还好吗?”
“……他,已经被行刑了。”
“什么,为什么?那些纳粹为什么要那样干。”
“在这里没有为什么,和我们一起来的人中活下来的已经不多了。活下来的也随时面临死亡。”
约翰17岁,热爱音乐,是和约瑟夫一起关押过来的,他们在集中营中因为一起演奏而成为朋友。
面对着死亡的阴影,两个少年也开始了沉默。
约瑟夫在沉默中流下了眼泪。“如果有人再经过这里,我们就把他拉进来吧。对了,你快吃点东西吧,这里的食物虽然都快发霉了,但是比排队拿的粥要好多了。”
“谢谢,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也不记得了,那天还在思考着音乐,忽然就到了这个地方。”
……
音乐,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的。
一段时间后,奥斯维辛集中营的鬼魅传说出现了,约瑟夫失踪后,约翰与,凯瑟琳和安德烈又相继凭空失踪,谁也没有一点头绪,士兵去找人,也没有任何逃跑的踪迹,但是他们就凭空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而在地下的储物室,只要一个人的音乐响起,4个人便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忘了一切。
可能除了约瑟夫,其他3个人都知道,但无能为力去想,他们来到了这个储物室,也就是宣判了自己亲人的死亡。
除了音乐,他们没有了一切,没有自由,没有快乐,没有尊严,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是音乐又给了他们这所有的一切。
1941年,在苏联俘虏到来前,与约瑟夫同时来到奥斯维辛的人被决定集体枪决。所有的人站在草地上,对面是一群拿枪的士兵,在军官发出命令前,这些犹太人听到音乐隐约传来,似乎是德国作曲家的悲怆奏鸣曲,在死寂的空气中流动,从人们的耳中进入,临死前让血液再次流淌起来,最终枪声还是响起,前排的人倒下,后排的人接着倒下。
黑色的天空中只有黑色的老鹰在飞行。
苏联人来了,奥斯维辛二号建立了,角落的地板有时会打开一条缝,但鬼魅的传说很快被人遗忘。
4个年轻人,在地下每天只剩下演奏。有时候一个音的对错会让他们讨论,甚至引起争辩。地下的音乐生活持续着。
一个吉普赛人的加入。
一天傍晚,一个被关押的吉普赛人跑到角落来解手,她看到了这几棵树,想起过去树林间的鸟儿飞翔,自己也是树林中的一部分,自由自在,像鸟儿一样演奏音乐。她从衣服里拿出自己的笛,开始了记忆中的节奏。
地下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也许是音乐的魔力,也可能只是巧合,那天傍晚约瑟夫在她演奏的时候推开了门。并且邀请了这个吉普赛女郎的进入。
吉普赛女郎进入集中营并不久,在艺术方面也很有天分,演奏很在行,但是她并没有很专业的学习过,在地下室成为了一个学生,有关音乐的她都学的很快,她还会舞蹈与歌唱,同样非常动人。
一个音乐天使来到了。
人们在更多的相互交流中,逐渐淡忘了忧郁,在音乐的带领下,一些笑声也会有时出现,他们在音乐中想象着,坚强着,真正的活着。
“嘿,凯瑟琳,你说这里用咪嗦唏可行?”
“哈哈,那样太调皮了,但是感觉好像还不错。”
“那我先这样写上了,等会试试。”
冬天的地下室可不好过,没有毛毯,没有被褥,自己身上的服装也是单薄的,当他们在储物室的最底下发现红酒的时候,那简直是一个太值得庆祝的时候了,人们爆发许久未现的欢笑,围着酒瓶像是舞蹈。红酒的发现者安德烈喝了第一口,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伙伴,然后这样轮流着喝。这可是人间最美妙的东西!
夜晚他们仍然蜷缩着睡觉,期待着春天早日到来。
直到1945年,这间奥斯维辛中的音乐庇护所拯救了12个艺术家,虽然没有一个作品因为很高的天分与创造力被流传下来,但是在这5年中,他们用音乐编织了一个个温暖的美梦,痛苦的倾诉,悲伤的坚强,快乐的回忆,一直陪伴他们等到了春天。
奥斯维辛存在多久,这个庇护所就存在多久。
以下解释一下几个问题,
是谁建立了这个庇护所?经过无关紧要不负责任的推测,应该是建立奥斯维辛一号时候的工人,害怕纳粹在利用完他们后杀人灭口,几个工人就在角落做了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中的水从何而来?还记得约瑟夫刚刚来到地下室的房间吗?那间房间有一口井,也是工人特意挖的,我们不知道那些工人怎么样了,但是充足的准备庇护了这些绝望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