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戏是叙事的一种方式,营造一种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戏剧氛围,丰富提升了叙事张力,是一种值得借鉴玩味的创作技巧。中国的《霸王别姬》《武生泰斗》都是此一类型。外国的尤以《哈姆雷特》最为人熟知。本节主要谈谈戏中戏和男女主人公情欲的挣扎。
1.不入戏的雅夏
听课时神游四方,开会时胡思乱想,约会时心猿意马,聚会时心不在焉,生活中有木有?我想每个人都有过这种经历或体验,这就是所谓的不入戏,入不了戏。
泡妞三个基本动作,吃饭、看戏、逛大街,古今中外概莫能外。雅夏和埃米莉亚也不能免俗,走进了剧院。
这是一个烂俗的喜剧故事,家庭教师与男主人的老婆、女儿同时勾搭,男主人被蒙在鼓里还推波助澜,中间有一些啼笑皆非的笑料,总之是关于不要陷入感情纠纷的教化。
人群之中最寂寞,众人皆笑我独冷。雅夏就是这种人,晚集也是这户的。雅夏看过几百出类似的大同小异的闹剧,无非是丈夫蠢笨,妻子偷汉,情夫伶俐。谁在嘲笑谁呢?生活中这种行为多的去了。在圣坛前宣誓忠于配偶,暗地里破坏婚姻制度。为被遗弃的孤儿痛哭流涕,却对不同教派的人大开杀戒。
雅夏握着埃米莉亚的手,情绪却开始愤懑和低沉,他又开始考虑前程:不能抛弃埃丝特,不能改变宗教信仰。一边纠结乱想,一边斜眼观察埃米莉亚,她比那些粗苯的家庭主妇们笑得含蓄,但也仅此而已。今后几年,他们可能要到意大利定居,雅夏可能回面临语言上的障碍,埃米莉亚却如鱼得水……
戏里笑声不断,雅夏看着戏却愈发苦恼生气,心里喊道:我决不让自己陷入圈套,要把一切——埃米莉亚、魔术、玛格达都抛下,我做魔术师做够了!快四十岁的人了,还在绳索上翻跟斗,万一摔下来摔个稀巴烂怎么办?哪怕没有埃米莉亚,负担也够重了,养活自己的家,玛格达一家,还要供华沙的公寓,一连几个月在各省流浪演出,住最简陋的小旅店,吃了这些苦,得到的是什么?正象埃丝特说的那样,不过是给魔鬼干活罢了。
眼前的闹剧,自己生活中的闹剧,让他深思起来,还要再飘荡多久,他突然厌烦起演员、观众、埃米莉亚和他自己。雅夏始终是个灵魂受尽折磨的人,七情六欲象鞭子一样抽打着他。要命的是,老年已经在身旁徘徊了,还有什么比一个上了年纪的魔术师更不中用呢?
忏悔的念头萦绕在心头,说到头,上帝也许是有的吧,也许《圣经》上说的一切事情都是真的吧,也许真的有最后审判日和明辨善恶的天平秤吧?善恶两种力量在他内心里斗争。
第三幕一结束,喝彩的声音简直要震聋耳朵,雅夏却想到了自杀,这是上帝的旨意吗?
“怎么了?”埃米莉亚问,“今天情绪不好?”
“没有,没什么。”
2.午夜情欲的挣扎
一夜玩耍,送女孩子回家,在家门口的纠缠才是约会的最主要戏码。
从剧院回来的马车上,晚风送爽,广阔的天地,绿荫中漂浮着芳香,雅夏举起埃米莉亚戴着手套的手,吻了她的手腕,感到又爱她了。他渴望着她的肉体,而她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她的膝盖隔着长裙贴着他的膝盖,感到有什么东西象电流似的传到他的身体里,他被情欲折磨着,感到脊背一阵颤栗。
“我比你更难受啊。”相识以来,她第一次用“你”称呼他。埃米莉亚成为寡妇后,已经有四年多时间没有近过男人。
“我要给你生个孩子,”她低声说。
激吻让雅夏喘不过气来。埃丝特和玛格达都曾经说过要有一个孩子,这也许是雅夏一直以来感到痛苦的原因之一,他沉思着:我没有后人。
“对,要生个孩子,”他说。
一般说来,两人的分别戏到此就差不多了。可是作为身手不凡的魔术师,还是更有趣味一些。
夜色中,雅夏象一个影子一样不知不觉骗过守门人,跟着埃米莉亚来到院子里,在黑暗中拉住埃米莉亚的胳膊,把她吓了一跳。
“哪一个?”
“是我。”
“上帝保佑,你来干什么?”她在黑暗中格格地笑起来,赞赏他艺高胆大。
几番亲吻,雅夏在门上拨弄了一下就打开了门,避开了管家的眼睛。
“我不愿意咱们在一起的生活从罪恶开始,”她低声说。他则忙着脱她的衣服,绸缎裙子哗的一响,崩出火花,吓了他们一跳。
“待会你怎么出去?”
“从窗口走。”
“海莉娜也许会醒的。”
她猛地抽出身子,“不成,你一定要走!”
从情感和情节克制的角度来说,两人是不应该睡在一起的,保持人物关系的距离感,把握好度是作者应该苦心经营的重镇,超一流作家在这方面从不会让读者失望。
朋友们都看到了,通过今天的内容,可见男主角雅夏是一个人性多么复杂的人。我没有把全部内容誊写下来,只是节取部分,也能感受到作者描写心理,刻画人物形象的功力之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