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迷上了美食节目。每天入睡前抱着手机专挑馋人的视频看,越看越眼馋,反倒是舍不得放下了。看到嘉宾咂嘴吃西安甑糕时,肚子也跟着眼馋,应景的咕噜咕噜发出声响。我扭头跟惠子说,我想吃甑糕。惠子正拿着一本瑞丽杂志在看,便恩了一声算是应了。
我看了一眼她,惠子仍盯着杂志。我也没说话,也转了头继续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糯米颗粒分明,甑糕被铲入白蝶,红白相映,煞是好看。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常常全国各地跑。西北的特色吃食外地基本都有,且不论味道是否正宗。唯独没有见到过甑糕,在西安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吃食,到了外地却是不常见,重庆更是不曾见过。想必这甑糕一定是西安独有的小吃了。
我曾在西安呆过一段时间,每天清晨,都要拐进回民街边的小巷子去吃那家甑糕。他家的甑糕枣多,颜色深,隔老远都能闻到糯米的香味,糯米也比他家更有弹性。
不仅口感好,“铲”的水平也高。他们用专用铲刀将甑糕铲得枣米交融,红白相间,装入碟中似玛瑙般,颗颗晶莹剔透。
我和惠子都爱吃,住在那儿的邻居说我们吃甑糕上了瘾,这话一点不错。有时候我们早上起得稍晚些,过去还在排长队。我就让惠子先排着,趁空档处去旁边买两杯温热的豆浆。过来递给惠子,然后一人一杯豆浆捧着喝,两个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站在队伍里,跟着前面的脚步缓缓向前移。偶尔侧着身子,往前探探头看看队伍有没有稍近些。
再估摸着时间聊会天,队伍也就排到了。隔着缭绕的雾气,甑糕的色泽越发显得娇艳。蒸甑糕的甑是一种底部留有小孔的大锅,一般口阔二尺六,纵深二尺八,外形酷似一只硕大的黑鼓。
甑糕的主要原料是糯米和大枣,相间叠放,铺三四层。附带有芸豆和葡萄干。将糯米用清水将米心泡开,装甄,用大火蒸两个小时后,再用慢火再蒸五六个小时。蒸好的甑糕才是最香甜软糯的。
这是我在西安时一位制作甑糕的老师傅告诉我的,在空闲时间和惠子说起过,不过倒也没派上什么用场。虽说是也经常念叨,不过真要动手做就开始犯难了,又嫌麻烦,怕东怕西,最后也不闻不问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便瞧见惠子不见了踪影。心里正犯嘀咕,今儿是怎么了。往时都是我催着嚷着才肯起床,起床后还有起床气,没一时半会好不了。寻思着脚步就往着厨房去,惠子两手抓着耳垂正哎呀哎呀的跺脚。
我赶紧过去把他手一把拉过来,问她是不是烫着了。她则委屈的看着我,说烫着了,还要我帮他吹吹。
我俯下头小心的吹着气,听惠子在耳边撒娇,说甑糕她没做过,但想着昨晚上我说想吃,想必是念着以前在西安吃的那家甑糕了。一大早跟着百度做法试了下,家里又没有大枣,就用山楂代替了。不过蒸出来和百度上的图片一点也不一样。
我这才注意到旁边桌上的白盘子里一塌黑乎乎的米团子,大米也是散开的,有些生硬,样子也不好看。但心里却油然开出一朵花来,满心的甜蜜。想着昨晚我还为此置气,也是有些惭愧了。拉着惠子坐到了桌上,惠子说她不吃,是特意为我做的,看着我吃就行。
将甑糕一送进嘴里,惠子就问我味道怎么样?我使劲点头,说真好吃。
第一次吃没有大枣的甑糕,心里却是甜滋滋的。爱一个人,哪能计较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