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我们前面,有一对父子。爸爸在将书包交到儿子的背上的时候,一并大声说出:爸爸妈妈爱你;注意安全。儿子背着书包朝学校去了,爸爸举着屏幕朝反方向走去,走了一截,屏幕上需要看的内容看完了,屏幕被塞进裤兜里,两只手空了,摆起来。我在将书包交到她背上的时候,一并轻声说了:拜拜。
今天没有了早操,所以转身就跟在前面那个爸爸后面走了。昨天早上是本学期最后一次早操,得悉的时间是站在外面,朝操场里看去时,听握着话筒的老师说出的。最先的,最后的,总会额外地有些含意,让人给多点注意,于是乎自己只是碰巧遇上,也多少觉到一点庆幸。投射到操场里的注意力更集中些。
那位女孩,脱去了厚的外套,又是短袖了,估摸太阳出来,照射到她身上的温度,让她觉得这样刚刚好。那位女孩,在做操的时候,还是动的很轻微,就像谁家的千金,好像要动得轻巧才合规矩那种。她后面还站了一位,被自己误读为老师的,只是她总侧过身来和这位说话并且这位穿着校裤,判读为同学。
跳操之后,接着做的是武术操。听清楚了,这套操的名字叫:旭日东升。听清时,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教学楼的那墙面,墙面上的玻璃,这时正反射着太阳照射过来的光线,在自己的眼帘中,生成光亮的一片。操场上,在某些动作之际会伴有孩子们发出的呼喊。这光亮和呼喊,和旭日东升四个字正好呼应。
在视线投向操场里之前,看了好一会,小白和小黑两只狗一起玩耍。有趣的是,小白的主人说的:小白两岁了,以前不怎么喜欢玩,最近喜欢玩了,在家里会叼着鞋子玩,在家里会在客厅来回地跑。她说这是小白跟小黑玩上以后的事情。她又说:小白跟别的狗玩是会发出叫声的,跟你们这个玩,不声不响的。
这个有趣。傍晚的时候,我们带着小黑在外面溜达的时候,把这个讲给她听,外加一句胡说八道:看来,小白是喜欢上了小黑,准备以身相许。她听了,笑而不语,然后来了一句:小白是什么狗?比小黑小,我不认识,我有照片,你回头看看。回头忘了给她看,回头我想起来这只小白很大可能是做了绝育的。
昨天,从中午开始钻被窝里,除了下午她回到,陪她出去溜达一番,其他时间都躺在床上。下午的时间,虽然太阳的能量透过窗帘,让自己的上身觉到了那热量,末端的脚板一如既往地冰凉。她回来,两个一起泡脚,两个一起出去走,再躺下时又被她妈妈换了一床厚被子,结果是一晚上,觉到全身的暖和。
她做完作业,要看动画片了,用手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敲一下,通知一下:我要看动画片了。你看呗。那不行,你得走开。那,你用妈妈的电脑看吧。也不知道那时是什么时间点,接下来听到了一些动静,她和妈妈商量,动画片里传出的声响。积攒了一大泡尿,不得不爬起来了,刚好赶上她在洗手间洗着澡。
被她夸了一句:你真是,懒人屎尿多。只是碰巧啦,这一天自己也才拉了这一泡尿,长长的一泡尿,看来体内系统趋于正常了,不像先前拉出的尿很黄,不像先前呼出的气有股尿味。回到床上继续躺,依稀地听到她洗完了,进到房间。她和妈妈嬉闹了一阵,不再有声响传来,估摸着她们是睡了。没看时间。
他们两个共同当兵的那段时间,他们会一再地提起。当炊事员的那位后来学了法律,另一位后来学了经济。学经济的这位好几次念叨起:那时拿着饭盆排队,总想着对面这位会给多点照顾,舀多点肉,谁知道他都是一如既往地,把勺子往菜盆里深深地插入,搅上几搅,肉没多一点。他见谁都这样子,没法子。
他那时要是选一天照顾这个一点,他可以给六七个人照顾,大家都可以得到他的好,对他表示感谢,结果倒好,没有一个说他好。这当然是笑谈,在久远的时光流淌之后。听故事的旁人如我,忍不住要产生遐想:学经济的他想到的,似乎正是符合经济的解法;学法律的他做到的,似乎正是遵照法律的解法。
进一步的好奇来了: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做法,究竟是在他们学了经济和法律后才显明的,还是因为先有了这样的倾向,让他们后来各自选择各自所学的?看起来又是一个先鸡还是先蛋的问题,那就暂且不去细究了:各自选取自己后来所学的,在之前肯定有线索;各自所学的,肯定将特定的视角投向从前。
睡一天起来,似乎已经忘了昨天自己是怎个样子了。屏幕上,看到了湘西的八面山上,一头母猪产下了一窝猪仔,很喜庆的画面。这是一个自己喜闻乐见的频道,先前见到了他报道只剩下他自己的几头猪还没被卖掉了,在这杀猪过年的时节,见到了雪天,见到了血腥,这一次见到这些新生命。生生不息。
期末了,昭示着这个学期的结束,预示着新的学期的来临。年关了,长大的猪被宰杀了,变成了人们饭桌上的鲜肉,做成了熏得幽香的腊肉,一下子,好像所有的猪都没了。不是的,还有一些留下来,穿越了雪天,穿越了血腥,还有一些新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世上,它们会逐渐地长大,快活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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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1年0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