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恒看见秦香托着半人高的行李跨出他家的大门时,眼泪就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六年前,秦香在公交站等车,临行上车时发现自己忘了带零钱,正在焦急时分,身后一名男生不声不响的多投了两个硬币,他超到秦香前面对着司机说:“钱我替她付过了。”
秦香愣在原地,车上人很多,司机没有功夫和她耗就催促她朝着车子里面走,秦香红着脸,不自在的朝着里面走去,看见那个替她付了车费的男生,从他的穿着上秦香知道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
男生似乎发现了有人正在看他,回过头看了秦香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了别处,秦香红着脸,一直悄悄用余光打量着男生,直到男生下了车她才发现自己坐过了站。
01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缘分,一个月后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秦香再一次看见了那个男孩的身影,从主任的话中她得知男生的名字叫陆恒。
“原来是学霸!”
秦香知道自己的学校有个叫做陆恒的学霸,已经计划被保送进重点大学,但是她一直都没见过。
“原来学霸长得这么帅!”
单纯的秦香,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喜欢上了陆恒。但是那时候的她只能默默的藏起自己的心情,从此秦香发奋努力,于是大学就考进了陆恒所在大学的隔壁的大学。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知道陆恒打工的地址,厚着脸皮求老板以市场价一半的薪资待遇录用她,上班当天,她看见陆恒西装革履的站在吧台前,她朝他到了一个招呼,对方看见她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朝她点了点头说:“你也考进了这座城市?”
秦香的脸有点红:“对他说,原来你还记得我?”
陆恒有些不解:“我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吗?上次在主任办公室见过。”
秦香有些失望:“原来你不记得了。”
陆恒又笑了笑:“想起来了,还有公交车那次。”
“嗯,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声谢谢。”
“小事而已。”
“……才不是小事……”秦香嘀咕着,陆恒没有听清,疑惑的问她“什么?”
她甜甜的笑起来说:“没事。”
02
后来她得知,陆恒的家庭很困难,高中时期的所有学费都是他自己打工赚来的钱。打工的同时告诉秦香,陆恒不仅仅只有这一份工作,还有另外三份工作。秦香心想:怪不得他下班总是走的匆匆忙忙。
时间就像是最好的催化剂,当秦香知道陆恒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她向陆恒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是陆恒拒绝了。
而他拒绝她的理由是:“你是大小姐,跟着我会吃苦,这种苦你吃不下来。”
原来早在高中,陆恒就知道了秦香的家境,秦香的父亲为她的高中捐了一栋教学楼,而学校的奖学金也是她父亲设立的,听见陆恒的解释,秦香很不解:“我从来都没有告诉你我的家世,你怎么知道的?”
陆恒像是早已晓得她为什么会问一般回答:“高中生之间经常会八卦一些东西,我想不知道都难。”
“那公交车那次?”
“那次我只知道你是我们学校的,你的背影还不足以让我以为你就秦香,直到我看见你的正面,才知道是你。”
听着陆恒的解释,秦香心里并不接受:“那你喜欢我吗?”
“我不能喜欢你。”陆恒只回答了一句就匆匆离开了。
03
秦香当然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就放弃,于是一场拉锯战就开始了,陆恒对秦香都处于拒绝的状态,他对秦香说:“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所吃的苦,你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何必勉强呢?”
秦香说:“你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苦?”
陆恒说:“你有过连续三个月每天只吃一个馒头就开水的经历吗?你有过为了攒钱挣学费在地下室搭了一年帐篷的经历吗?你有过为了打工一天只睡3个小时的经历吗?我说过的,你跟我会吃苦,这种苦你吃不下来。”
倔强的秦香根本不听陆恒的劝,皱着眉头对他说:“我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不代表我就不能吃苦,你没有见过我吃苦怎么知道我不行?”
“那好,如果你可以在现在打工的店里坚持一年,我就考虑跟你在一起。”陆恒知道秦香肯定坚持不了,他希望秦香放弃。
“好,如果我做到了,你就要跟我交往!”秦香说的很坚决。
但是事实上,打工的日子并没有秦香想的那样简单,顾客的挑剔,领导的刁难都让秦香曾躲在角落偷偷的哭泣,有一次被陆恒看见了,他对她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像你这种姑娘是吃不了这种苦的,你还是回去好好上你的课吧。”
秦香非常不高兴的甩了开了陆恒的手,跑了出去,之后一连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再看见秦香,就在他以为她已经放弃的时候,秦香又出现了,而这次的秦香一反常态,工作起来特别麻利,面对各种问题也都能顺利解决。
同事看在眼里对陆恒说:“别说你对她没有感觉,她离开的时间里,你已经打碎了很多盘子,点错了很多次菜单,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陆恒,一时语塞,却还是对同事说:“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04
眨眼之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然而当秦香满心欢喜的找陆恒时,却被告知陆恒辞职了。
那天秦香哭红了双眼,等在陆恒的校门外,一个晚上,从此两人没有了交集。
两个月后,秦香在打工的饭店了看见了陆恒,他想上前跟她说话,但是整个过程秦香都回避着他。
直到下班后,陆恒堵住秦香的出路,对她说:“我躲着你,是因为我要考虑跟你一起我要承受的压力和你跟我在一起后我必须要给你的保障,我现在还是学生,我打着四份工,除去学费,我剩下的不多,或许最多只能给你买一块巧克力,我考虑了整整两个月,将四份工作换成了五份工作,当然其中有三份都是家教的工作,这样我每个月可以空出一点钱陪你约会,给你买几件衣服。”
秦香红着眼睛,依然不理他,陆恒双手扶着秦香的双肩对她说:“我想你道歉,我们和好吧,我的女朋友。”
于是秦香就哭了,陆恒也哭了。
学生时代唯一的好处就是真的不用怎么花钱,秦香和陆恒快乐的过完了整个四年大学生活。
05
毕业后,陆恒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兼职几份工作的状态,一个月后他把秦香接进了自己租住的房子里,那时的收入还不足以让他租到合适的房子,只能暂时委屈秦香陪着他住在老城区安全较差的老房子里,秦香的同学有次来家里玩差点被附近的小流浪骚扰,她劝秦香赶紧搬走,秦香笑着说:“陆恒会保护我。”
这件事后来被陆恒知道了,他并有说什么,只是一再对着秦香说对不起,国庆长假,陆恒神秘兮兮的对着秦香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于是他们来到了苏州,秦香有点担心的问:“咱们的钱够吗?”
陆恒笑着说:“这点钱还是有的。”
陆恒带着秦香在苏州玩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秦香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要求陆恒带她回去,等到了家陆恒才知道她是因为不想自己多花冤枉钱,所以故意这么说。
陆恒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秦香说:“我只想你可以生活的好一点。”
秦香对他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生活。”
06
某天晚上,气氛微妙的两人情到深处,陆恒发现床头柜的保险套已经用完了,他问着迷离间的秦香是不是在安全期,秦香迷迷糊糊的应答道:“好像是的。”
不成想,在两个月后秦香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试探着问陆恒对孩子有什么看法,陆恒不知道她的用意,只能中规中矩的说:“我很喜欢孩子,但是以我现在的条件还不能要,再说我还没有攒够娶你的钱,现在提孩子有些早。”
于是秦香默默的决定将孩子打掉。
第二天陆恒回到家变戏法似的送给秦香一套很高级的护肤用品,他握着秦香的手对她说:“我看着你的手由细腻到粗糙,这让我感觉很不是滋味,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你过上应该有的生活,但是现在我只能给你买这些。”
秦香是富家小姐出生自然知道这个牌子的产品有多贵,她满心欢喜的收下后对着陆恒说:“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么贵的东西我现在真的不需要,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是你应该把这些钱攒起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浪费钱。”
陆恒却有些沮丧的说:“我只是希望你高兴,同事们说女生都喜欢这个。”
秦香抱住陆恒说:“我真的不需要这些,我只要你爱我够了。”
陆恒有点生气的撇过头不理她:“秦香,你还是觉得我没有钱是么?”
秦香望着他说:“我天生丽质,这些东西原本是不需要的,既然你买了我就收下吧,我知道你有点生气。”
陆恒还是不说话,秦香掰过他的脸说:“我们和好吧,我向你道歉行吗?”
陆恒怔怔的看着秦香对她说:“我会有钱的。”
秦香笑着说:“我相信你。”
07
秦香决定去医院打掉孩子的时候,正巧陆恒有事回了一趟家,见屋里没人,他在寻找文件的时候偶然看见了秦香的怀孕诊断书。
陆恒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一定是那天晚上干的好事,卡里的钱暂时足够她待产和日常开销了,不过孩子的奶粉钱,哎看来只能答应客户去接一点私活了。”
晚上,秦香回到家,看见陆恒一脸兴奋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看见她回来,急急忙忙的就奔到面前对她说:“为什么怀孕了不告诉我?我已经答应之前的客户会单独帮他干活,而且这里的房子我也和房东说不租了,我重新找了一间不错的房子,虽然贵了点但是重要的是安全,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但是我会努力去照顾你们。”
听着陆恒的话,秦香的眼泪就下来了,她犹豫着对着高兴的陆恒说:“对不起,陆恒……孩子……我打掉了……”
听见秦香的话,陆恒顿时就愣住了,他有些颤抖,秦香见状连忙说:“我之前有问过你,你说我们现在的经济还不足以养孩子,而且我也不希望你这么累……”
“所以你就擅自将孩子打掉了?你有问过我对待这个孩子的态度吗?秦香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能养活这个孩子,所以你不跟我商量就去把孩子打掉,之前护肤品的事情也是,去苏州旅游的事情也是,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我本来是想等时机成熟向你求婚的,秦香,我真的想要娶你……”陆恒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头一次发现秦香一直都不曾相信过他。
“陆恒,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给你压力……”
“秦香,……我们分手吧……我早就说过我们不适合。”陆恒的表情有点木讷,秦香忍着眼泪对陆恒说:“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跟我在一起你只会一直压抑自己,而我希望给你自由。”
“……好。”
看着秦香托着行李跨出大门时,陆恒哭了。
08
五年后,秦香回国时,陆恒已经是一家成衣公司的总裁,他辗转找到秦香,对秦香说:“这么多年,我做了一件错事,一件对事,错事就是太早答应和你在一起,对事就是与你暂时的分手,有你在,我的注意一直都在你的身上,你说的对,当我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时,我离目标就越来越近,如今我已经有了可以娶你的资本,不管你有没有结婚我都要追到你,这是我当年欠你,秦香,我们和好吧,当初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陆恒忍住擎在眼眶里的眼泪。
秦香死命的捂着嘴巴,任由凌冽的风将她的眼泪吹至蒸发。
时间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跨度,让惨痛变得苍白,让执着的人选择离开,然后历经沧桑,人来人往,你会明白,万般皆是命,半点由不得人。
然而真正的爱情不是一时好感,而是明知没有结果,还想要坚持下去的冲动:我知道遇见你不容易,错过了会很可惜,反正最好不过余生全是你,最坏不过余生都是回忆。
人生只要两次幸运就好:一次遇见你,一次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