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里昂/业余编剧 业余导演 想签约的简书作者 无业游民
日子久了,不想活的麻木的方法之一就是吃。
在这无限循环的时间里带来的隐性福利之一,就是吃不胖,我学会了像拉布那样暴饮暴食,无论是江外的甜点还是包二姐的三鲜汤包都成了我满足口腹之欲的利器。
面对自己这个灭不掉的念头,我决定不在矜持。
“知不知道今天几号了?”
“2月29号”
“知道已经欠了几天房租了吗?”
“一个月零三天。”
“什么时候交钱啊。”
“中午给您送过去,二姐,咱家中午吃什么啊?”
“汤包,带着嘴来就行。”
我去的时候,二姐正在厨房忙活,顾不上和我说话,我在厨房门口走廊的老沙发上坐下,看她把擀好的皮铺平放在手心,摆上丰满的馅料和饱满的虾仁,再用勺子点上摇摇欲坠的皮冻,面皮在手里开始打转,直到穿好纹路均匀的百褶裙,安置在蒸锅里严阵以待,连同一层薄薄的面粉,就着江内午时浓重的烟火气盖上锅盖。从菜缸里捞出腌好的姜丝,平躺在点缀着小青花的瓷盘,点上一盘底的香醋,心心念念之间,掀开锅盖,狐妖化人般的蒸汽婀娜而上,包二姐半个身子都浸泡其中,包子就被摆盘上桌。
二姐总是让我先动筷子,自己拿出个小饭盒拣出几个包子,念叨着说给孩子留几个。
二姐的包子如她本人一般不可怠慢,若是一口直接咬下去,丰满的汤汁定会溅的到处都是。吃过亏的我自创了一套体面的吃法,先用牙尖咬出一个细小的口,再对着小口吸允几下,汤汁包裹住舌头上每个味蕾的时候,再把泄了气的包子就着香醋和姜丝吃掉,屡试不爽。
在吃这方面,钟SIR就是另外一番风格了,他总是抱怨咖啡厅的甜粗蛋糕制滥造,徒有其表,只能糊弄糊弄看图说话的小姑娘。接着就开始讲些打奶油的技巧,他仿佛热衷于此,常常沉浸在分享当中,忘记了时间。
为了堵住他的嘴,有时我会给他带几个二姐的汤包,我本以为这种烟火气的十足的中餐吃食和总是西装革履的钟SIR不太搭配,没成想钟SIR吃起汤包来倒是很娴熟,咬口吸汤一气呵成,还时不时念叨着若是有醋和姜丝就好了。
头几次听钟SIR安利蛋糕的时候,让我想起江外餐厅的奶油蛋糕和依萱执拗要点奶油蛋糕的表情。有时我会一个人去江外,点上一小块蛋糕,坐上一下午。不得不提的是江外的招牌奶油蛋糕,一小块就要几百块,刚端上来的时候觉得惺忪平常,蛋糕胚子有简单的夹层,里面看不到任何果粒,一层不厚不薄的白色奶油中规中矩的贴合在胚子上,是再普通不过的奶油蛋糕了。
每次看到这蛋糕被端上来,都会想起那天透过手指的缝隙,向我招手的一袭白裙的依萱。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扑面而来的是带着淡杏仁香奶油的淡香,就在舌头被包裹在奶油的甜味尚未察觉到甜腻之时,蛋糕胚子夹层里的沾染了轻乳酪味道的酸奶油就又一次占据了味蕾的上风,那种惊喜感还未被提及的时刻,松脆的口感又一次带来新的谜题,这是什么?几番纠缠才恍然大悟的发现是碎杏仁,第二口再入口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感悟,有些东西真的只有品味过才有资格谈感想。
结账的时候,总忍不住对苏珊称赞几句蛋糕的味道,苏珊笑着摇头说主厨今天不在,若是换做主厨亲手,会更胜一筹。
同样的情景总是发生的时候,人才会去在意一些细枝末节,就好像重温自己喜欢的电影,能发现不少用心之处,滋生些不同的感触。
苏珊总是在褒奖完主厨之后,收起脸上的笑容,若无其事的忙着看账单,反复几次,我在她的笑里捕捉到些别样的意味,透着一丝焰火师家凉拌苦瓜的味道。
一个平常的上午,包二姐刚掀开蒸包子的锅盖,她的女儿提着纸壳包装的小礼盒,小可爱笑盈盈的露出两颗虎牙问我:“叔叔你是谁啊?”
我蹲下,摸了摸她的头,眼睛瞥向礼盒,看到上面的用考究的艺术字写着‘江外’两个字。
像我这么虚荣的人,你动动手指,我就能爽一天。
今天是我生日,祝我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