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曾经无比的二过

文:剧不终


如果仔细盘点一下,我想,你大概和我一样吧:青春的记忆里,不知为何,盘踞着一个又一个和吃吃喝喝有关的故事;和这些故事相伴相生的,大概少不了一群疯丫头和臭小子。

刚上大学时,青春热血又争强好胜,无论是系里还是学校组织的比赛,都满心希望自己班能牛掰地登上领奖台。所以,最初的每场比赛,我们都卖力地当着啦啦队员。

然而,现实总是让人沮丧。一场比赛往往开局不久,便胜负已定。我们班经常是以叹为观止的大比分落后于对方,连半点翻盘的可能性都没有。

所以,感觉上,逢比赛就是一次对集体自尊心的践踏;逢比赛,场上队员和场外啦啦队员便都毫无悬念地灰头土脸,两三天悻悻地抬不起头来。

感谢学校终于在不久后发明了一项赛事——4男2女排球赛,让我们得以挽回一些颜面。

那一年,我们班一路过关斩将,一雪前耻,终于尝到了冠军的滋味。那味道的确——有点甜

青春的荷尔蒙在酒瓶子里泛滥。一箱又一箱的燕京普啤,被我们豪气云天地灌进了肚子里。男生们还嫌不过瘾,又去小卖部拎了几瓶二锅头。

那是我第一次正经八百地胡吃海喝。

说实话,那酒,尝在嘴里,一点也不好喝。但淌进血液里的酒,就如同往石灰上泼的凉水,泼得越多,身体越喧闹沸腾。

3瓶啤酒下肚后,身体各个零部件渐渐开始不听使唤:舌头大了,眼神直了,肚子胀了,脑袋晕了,脚下虚浮了。

跑完厕所回来,男生们正叫嚣着“杯中酒、杯中酒”。绿色瓶子里还剩半根手指头高度的液体,我端起来晃了晃,勉强仰脖喝完,结束战斗。

什么味儿啊?这帮作死的臭小子,往我的酒瓶子里兑进去了小半杯二锅头。

有人拿数学题验酒后智商,“12的平方是多少?”

本姑娘轻蔑地笑笑,“144,这也想难倒我?!”

那天,和平常一样,食堂里熙熙攘攘。我们颇带点扬眉吐气后的小人嘴脸,嘚瑟嚣张得让人生厌,恨不能举着高音喇叭光荣地通报全世界:

“我们赢了。”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学会看淡输赢。

此后,酒成了我们青春路上的同路人。

大二那年的盛夏,跑得满头是汗的我和闺蜜,在相邻的三个食堂里来回流窜,找冰镇过的北冰洋汽水,可惜没有。有的,是冰镇啤酒。

于是,两个女孩子,要了两瓶啤酒,在食堂的长桌两边对坐着,你一口我一口,贪婪地享受那点沁入五脏六腑的清凉。

那架势,颇有点江湖儿女的奔放,撕掉了我们表面上所有疑似淑女的伪装。

很久以后,在一次活动上,学生会主席一拍脑袋,对着闺蜜的脸恍然大悟地说:“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在六灶举瓶子喝酒的女孩吗?”

一世英名丧尽。

也是一个夏夜。

还是这两个公然举着酒瓶子喝酒的女孩,去学校礼堂看了一场让人根本看不下去的电影。闷热的天气,糟糕的剧情,不知所云的对白,让我们选择了提前退场。

回到宿舍,看见宿舍仅有的一张长条桌从窗边移到了房间正中央,上面的杂物已经被清理干净,只余一袋楼下小卖部卖1块5毛钱1袋的五香花生米,还有一瓶瓶身扁扁的二锅头。

“等你们好久了,快来,陪我练练喝白酒吧”,另一个闺蜜很认真地向我们发出邀请。

在眼珠子瞪掉之前,我们仨英勇地坐到了桌前。

那一晚,就着一袋五香花生米,三个女孩,又多了一项技能傍身。

我那现在在大学里当教授的闺蜜,不知道会不会在某次酒后,对她的学生坦白:

“我的青春,曾经无比的二过。”

那时候,我们班人数最多的是一拨双子座男生。

每年夏天,从5月底开始,就拉开了双子座们的生日序幕。生日歌唱得烦了,我们索性打包,选择一个中间日子,给列位双子座过集体生日。

很不巧的是,这个和一头一尾等距的中间日子,是6月4日,一个草木皆兵的敏感日子。

生日聚会安排在晚上。但酒水,必须白天搞定。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在这一天,学校食堂、小卖部、餐馆,甚至学校周边的小卖部统统停售酒水。我们不得不蹬着自行车四处寻找,好在,离人大西门不远处,还有一家漏网之鱼。

在学校夜市的小餐馆里喝酒、喧闹到晚上十点,在酸菜鱼热过两轮,拍黄瓜和炸花生米上过五次之后,老板娘忍无可忍地下了逐客令。

于是,我们中间,清醒的扛着酒,半清醒的扛着不清醒的,移师去了学校大操场,继续操练酒量,用酒精,继续相爱相杀。

11点过了,宿舍大门关了,还没有散去的意思。

临近12点,学校保卫人员再次巡逻到大操场,手电筒的强光一一扫过我们的脸,一声爆喝随之而来:“干什么的?”我们中间胆子大的人回:“都是良民,生日聚会,保证和那事无关。”

半夜2、3点,夜凉如水,白晃晃的月光铺满操场,我们在无遮无掩的空地上瑟瑟发抖。几个男生一商量,绕到宿舍楼后面,身手矫健地从厕所窗户爬进楼里,顺出来几件厚重衣服。

凌晨5点,好不容易等来天亮,众人嘴里不停地叨叨,“快了吧,早点摊快开了吧?”

凌晨6点,先于食堂,教工家属区的早点摊上传来油条豆浆的香味。6月天,宿醉未醒又被冻成狗的我们,身上裹着长长大大的棉服、毛衣,像打了败仗的散兵游勇,只顾埋头在特气腾腾的碗里。

可惜,4年以后,这样难熬的夜晚,再也没有过。回不去了,就是手持月光宝盒也回不去了。

二和放肆都被成长囚禁了起来,在记忆里禁足,再也跑不出来;举杯对饮的人换了,在一个叫做“应酬”的环境里,再也喝不出来当年那点苦涩热烈的味道。

就像时光,改造了那些少年。

Endless

不二、不放肆的青春

会不会很无趣呢?


文 | 剧不终

图 | 据CC0协议引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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