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后,老母又和我叨叨起了她认识的一位阿姨家女儿要离婚的事儿。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那个阿姨家的女儿,简称P,要离婚了。先前结婚的时候,在外头说得很好听,男方家里条件不错。据说光戒指就买了三个,一个用来订婚,一个用来结婚,一个去香港买的。其中一个戒指花了20多万的样子。当时那个阿姨高兴、骄傲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可如今外甥女才刚满三个月,这对小夫妻就要离婚了。离婚很正常,意外的是据说男方名下一套房子都没有,先前见过的房子都是租的,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些话居然是从那个阿姨口中说出来的。
没看到那个阿姨的表情,倒是我老母说这些话时的表情非常认真,一字一句都说得有板有眼。大概以此为反面教材,给我上课的意思,末了又回到了那句话,“你以后结婚找对象的时候,一定要找熟分的人,可千万不要像她们那样。哎,我当初就和你说了,W很不错的,你不听…”
我甩了一句,“人家也看不上我啊。”放下碗筷,抽了张纸巾,躺倒了沙发上。
W确实不错,是他追的我。那时候刚上大二,我以为他喜欢了我三四年年,本着要对人负责的圣母心,和他在一起了。后来,我当然知道是我想多了。虽然最开始在一起,我一想到和他在一起了,我就不想要醒过来,想着一直睡过去,不愿面对自己已经谈恋爱的事实。那时候,总感觉自己没事找事,傻不拉叽的给自己找麻烦。也许是因为我的“责任心”在作怪,反正也是异地,就一天一天的坚持了下来了。
一个月有30天,我至少有15天在想着分手,10天思考用什么理由分手。直到后来和他的朋友一起吃过一顿饭之后,暂且搁置了这些念头。冬日里一顿热气腾腾的光头鸡,灌完了几碗鸡汤,我的脑子就像是突然被开了撬:“我要好好和他在一起。”
果然在饭桌上,一切皆有可能。祖辈们传下来的话,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满足他的胃。是有一定道理的。至少在我这的某个瞬间适用了。
说到做到。接下来的日子我真的有试着去好好相处,去融合。大冬天的,我俩还带着大姨妈一起走了趟西塘。在寒风中,我和大姨妈冻得生冷的疼。
西塘回来后,我开始做一件特矫情的事,收集好每一张车票、门票,并在一本小本子上做好记录。大多都是他去找我的,偶尔还有我去找他的。渐渐得,票钱也有小几千了,小本子上的字也写了好几页。小本子上的东西写来写去,不过闹着分手没分成这几个词。人呐,最可怕的就是习惯,比习惯还可怕的不自觉地依赖。
我开始盼着见面,掰着脚趾头过日子。小王子里头有一句话,知道你四点要来,我从三点就开始感到幸福了。确实如此,等人的感觉是曼妙的,期待、焦虑、幸福掺杂在一起,在相见的那刻瞬间毁灭。
一直在等着能够不用如此折腾的日子。在这日子来临前几天,等来了分手。我提的,没有理由。就是喝完了一顿难以下咽的中药后,肯定地做出了这个决定。没有吵闹,没有交代,没有见面。
我知道他很好,可我当时就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分手,我戏谑地说,因为喝中药喝醒了啊。
也和人随口扯了一句,“因为不喜欢”,匆匆撂了过去。其实我心里头答案清晰明了的很,因为我不喜欢,我讨厌那时候的自己,那个没有自己的自己。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抱着个手机谈恋爱。
后来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我也有和他说过,我不后悔,因为失去了一个人之后,我重新找回了我自己。是不是有人要喊,你这样对得起人家吗?不应该有一丝愧疚吗?
有,当然有。愧疚我自己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人的事情,伤害了他。愧疚持续了多久我也不记得了,慢慢地就翻篇翻过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清楚那是一份怎样的感情。当初我以为他很喜欢我,喜欢了我好些年,其实后来知道真的只是我以为。我也从来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承认过我喜欢他,但是前一阵子翻开那本小本子,里面却赫然写着好几个“我爱你”。来来往往的车票还一张不落、整整齐齐地平躺在小本子里,只是和小本子一样都泛黄了。
后来他和我说过一句玩笑话,如果当初没分,一直谈到现在的话,估计现在都已经可以订婚了。 到今天,我老母还经常在我耳边念叨着,“有没有重新在一起的可能。”我总一句“我早就配不上人家了。”轻松带过。
后悔吗?不后悔。虽然我没能骄傲地带一个男人回家,但我依旧骄傲地单着啊。虽然我配不上人家了,但是证明他过得更好了啊。更何况一想到以后结婚的日子那么长,我就好紧张。
愿所有的姑娘在嫁给爱情之前,先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