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有冰峰、酿皮、肉夹馍;武汉有热干面;山东有煎饼卷大葱,雄安新区有——驴肉火烧。
容城的驴肉火烧上得了大馆子,下得了小地摊。颇似西安的肉夹馍,卖遍大街小巷。可味道最地道的一定是街角旮旯的小馆子。
金台西路和永贵大街十字路口就有一家夫妻档摆路边摊卖驴肉火烧。摊子十分简陋——一个塑料天棚给火烧炉子遮风避雨,再在露天处摆了几张桌凳供客人坐下用餐就成了。“斯是陋室”,但驴肉火烧的美味绝不打折扣。
火烧摊上,男人负责打火烧,女的负责切肉。夫妻俩分工有序,从容不迫。
打火烧嘛,很像烤红薯,火烧要先闷熟定型,再到放到火边烤成两边焦黄酥脆的皮。
男人从一大块早已备好的面团上熟练的揪出一个个等量的剂子,取一块剂子用手掌跟部在案板上搓几下后,双手连推带压剂子就顺从的变成了圆面团状。此时的男人头也不抬,“啪——”"啪——”的响声中一个个备好的剂子就被准确无误的、整齐的拍到了刷好了油的、热乎乎的铁案子上。这时再抓起一个带柄的圆形图章状的工具——图章就有小火烧大小——“啪——”的一声,章子拍下,就将面团打成了厚约一公分、直径约十公分的圆饼状。一个个圆胖的剂子就在这“啪——”“啪——”声中瞬间变成了小火烧。不一会,火烧就被烤的撑住了个,又被热乎乎的翻过来,“啪——”的一声打了下去。“打火烧”的“打”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等到火烧在铁案子上烤到八成熟后就变成了白色,两面刷上油后放在铁质的叉子上一起送进炉膛内用火均匀的烤,这样做出来的火烧就会外皮焦脆,里面松软。刚出炉的火烧会涨的鼓鼓的,像是生了气的青蛙一样,没放一会,就泄完了气。
火烧如果薄了,两层皮,没有咬头。如果厚了会噎人。所以打火烧是们大学问,看着老板行云流水般动作绝不不亚于欧阳修笔下的“卖油翁”:
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因曰:”我亦无他,惟手熟尔。”
好一个“熟能生巧”,这正是高手在民间啊!
老板娘则负责切肉,火烧炉子旁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脸盆,脸盆里有大块的驴肉,想要肥的切肥的,想要瘦的切瘦的,要带筋的也行。老板娘手脚麻利的剁好肉,用切刀把热气腾腾的火烧中间豁开一个大口,将肉用刀熟练的塞进去。还可以剁些青椒一起夹进火烧里。
尝一口驴肉火烧——驴肉松松软软,颜色微红,油不大,肉不柴,就是肉丝多,容易塞牙。青椒丝脆脆的。火烧是刚打出来的,热气将驴肉一腾,油顺着手指缝留下来。咬一口,口齿留香,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火烧除了夹驴肉外,老板还向我推荐了夹猪肉、粉肠、肥肠……
一次,当地的朋友还专门带我品尝了焖子火烧。味道咸香。焖子是用肉汤加入淀粉制作成的一种类似粉肠一类的东西,切碎夹在火烧里就叫焖子火烧。
火烧炉子旁,一张桌子上摆了一个大桶和一个暖瓶。大桶里是豆腐脑,一掀开桶盖,热腾腾的白气就慌不择路的冲了出来。暖瓶里是热乎乎的豆浆。豆腐脑里面一定要放一种韭菜花做的浆糊状调料,吃起来才十分爽口。豆浆里则要放上糖喝起来甜丝丝。吃火烧时一定要搭一碗豆腐脑或豆浆才够味!
除了地摊外,容城还有专卖火烧的馆子。
馆子装修的干净整洁有情调,火烧在这里身价自然也高了一些。和朋友坐在这里要上两个驴肉火烧,来碗老豆腐或紫米粥,高兴了再点几个小菜,边吃边聊,也很惬意。
今天早上走到驴肉火烧摊子那里,见老板换了崭新闪亮的燃气炉。一打听才知道新区为了保护环境,烧煤的火烧炉子都更新换代了。雄安新区成立后,人们的生活正在悄然无声的发生着改变。老百姓们都在为脚下这块风水宝地的点滴变化而自豪满满!
——只是八块钱一个的驴肉火烧,那便宜的价格和香醇的味道像本地人一样淳朴自然,依旧不变。
(文章发表于雄新社 雄媒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