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不止一万次想象,如果自己将来有一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他的外表是会像我多一点,还是会像我的另一半多一点,这大概取决于我们两个人的基因谁更强大,听起来好像于我来讲,并没有任何有效的办法去决定这件事。
但是假设,孩子的性格有一半来自父母的遗传,有一半来自后天的环境培养;似乎这样分析,我也不能对孩子的性格做出什么改变。从后天的环境培养上看,我无法担保我的教育理念有多完美,因为我是一个凡人,一个第一次成为父母而且没有上过任何培训班的普通人。而从遗传上看,他注定会遗传我的性格作为他未来性格的四分之一,而这恰恰就是我最不愿看到也最不愿听到的事实。
所以我对我的孩子,能做些什么?
我仔细思考,如果确实无力无法改变这一既定的事实,那我是不是可以改变他在父亲母亲身上的遗传概率的大小呢?
那问题就简单了许多,而且可操作性变强。
如果我想让他在性格上多一部分遗传我的另一半而不是我,那么我唯一能做到的自我安慰就是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改变他的星座。
这是一项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自我催眠工作,但我想完成它。
原谅我,在一个相信星座的人面前,一个人的性格与星座是紧密相连的。
作为潜在的父母,我不想让我将来的孩子体会到活着是一件多么辛苦、多么无奈却又必须完成的事,这对他并不公平,对生活也不公平。这样的未来哪怕一丝一毫我都不希望它出现。所以,考虑的多、做事严谨、自制力强这些看似是生活中必备“优点”的性格我都不想让我的孩子具备。坦白讲,我是多么地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傻白甜”。
有多“傻”?我希望他在未来的生活中只能看到快乐和幸福的存在,忧虑和烦恼就像是垃圾一样被他定期清扫出大脑。笑容是天生的,是随性的,是自然而然的由脑神经做出的驱动和命令,而不是简单的面部肌肉抽搐,不是仅仅为了生存的将就和应付。
有多“白”?我希望他能够真正做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做自己想要去完成的事,能够坦然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不需要做出讨好任何人的举动,也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想法意见,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遵从自己的心。
有多“甜”?我希望他能在一个合适的年龄遇到一个合适的人,每天都是笑呵呵的模样,没心没肺,心路宽阔,不需要有多大的负担,因为那会干扰他自由自在的飞行。他可以一路向前不计后果,也可以边走边看沿路的风景,他可以选择一切他可以走的道路,只要他想,只要他愿意。
我没有做过父母,此刻的我无法体会在那一天,我的孩子——一个新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的心情到底会如何,是会惊喜兴奋,还是会迷茫无助,我能带给他什么?我希望他做到什么?他的未来会不会因为我的某一句不经意的话、某一个不由衷的行为而翻天覆地?我该不该告诉他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我可不可以告诉他鱼儿是可以跑的,也许马儿也会飞?
石头上长出的尾巴是细长还是粗短,我想让他自己体会,在我的期望里,他眼中的每一件物品都不只是一件物品,是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温度的生命存在。
可我能做到吗?我不能。因为我是死气沉沉的,我的棱角、我的可爱都在生活的不断打磨与锤炼中变得苍白,变得寂静。我不会呐喊,我没有语言,我是一个永远沉默的疯子,一个不断自我束缚、自我麻痹的弃儿。我的世界是黑色的,没有光能射进来,花儿的枯萎和大海的停滞在我的心里是在普通不过的常态。
这样软弱残缺的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我的孩子,我的存在无法美化你的生活,你笔下剪刀不会因为我而带上翅膀,因为我是多么的严肃,因为我是多么的无趣,因为我善于自控和生存。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天空本来就是五彩缤纷的,你看到的太阳是火红的,你摸到的树干是光滑的,你嗅到的花香是甘甜多汁的。
我的孩子,等着我,我一定会加快步伐努力追赶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