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教育科学学院 班级:16学前专三 姓名:李小奎
一笺素纸,以墨香为词,悟他眉间浓愁。我隔着历史的烟尘轻描他的模样,我在追逐着他的脚步,寻找他的身影。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这句说纳兰性德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一点儿也不夸张。当他独自在残雪之夜轻轻吟出这孤寂凄凉的句子时,谁又能携一缕温暖闯入他的心房,让他的心不在如此的冰冷?我想可能没有吧,以至于当代学者田萍评论他的词“残雪冷,画屏冷,月光冷,心更冷”。浮生若梦,恍然回顾,冷冷的月光,洒下的银辉,那独自站立在屋子里的画屏,即使在寒冷的夜里披上一层厚厚的霜,也终究比不上他内心的寒冷。梅花残落,幽香远去,如同那些曾经笑靥如花的幸福日子也随这梅香渐渐远去,再也回不来。或许是真的累了,倦了,因而他更多的时候喜欢独自一个人待在黑夜里,仿佛只有在黑夜里才能得到一丝的慰藉。
取一支长笛,横在唇边,让那些无限的愁绪化成一个个音符,挥洒在这深邃沉寂的黑夜。听到这笛声,本以为这样会把愁绪倾诉出来,让他自己稍稍得到片刻安宁。但笛声早已远去,心里的愁绪还没有倾诉完,新的愁绪又悄悄爬上眉梢。就如同李清照所写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那些愁绪怎么也消除不了。也不知是黑夜太过短暂还是愁绪太多,当他从笛声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而那天边的一轮明月在这寂静无人的夜晚里也开始变得微微朦胧起来。他依然满心愁绪独自在冰冷的屋子里站着,案台上的蜡烛闪烁着微弱的光把他的身影照映在窗户上。窗外树影婆娑,星光黯淡,他似乎在等待着,似乎在思念着;或许他在等待那一曲笛声,带着他无限的思念穿越阴阳的阻隔,去唤醒那张自己不忍回顾,不忍勾勒的绝世容颜。
他说“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如此哀愁与凄凉,仿若他只是人间哀愁的过客。我一直都认为最痛的苦与伤是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表达出来的,那些说不出来的伤才是真正的无法愈合的伤。然而对于纳兰性德来说,他的痛,他的苦,他的伤在他笔下表达的淋漓尽致,让人为之动容。他把他所有的愁绪用最简单的文字表达出来,让人读后也一点点的被他的词所浸染。
无尽的相思,凄凉的状况,纵使怨尘世的枷锁,让他不能自由飞翔,恨与妻子的缘浅,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独自一人在深夜里承受如梦的回忆与残酷现实带来的伤痛。其实他也有过短暂的幸福与快乐,他那通情达理的妻子卢氏,一个带给他欢笑的女子却只陪了他走过三年幸福生活就因难产而死。失去爱人的他痛不欲生,然而更残酷的是老天一点儿也不眷顾他。当他的伤痛可以被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沈婉一点点淡化时,他那显赫的地位、高贵的身份再一次的让这个身处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离他而去。满身的伤痛,满心的愁绪,只能化作他笔下一首又一首的词。这些藏在最深处的伤痛,恐怕只有他的一生挚友顾贞观才懂吧。所以在他再一次失去心爱的人时,顾贞观才会说“纵使倾城倾国还再得,宿昔风流尽矣”,永远的失去爱人,就算遇上倾国倾城的美人,也难以唤醒心灰意冷的他。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短短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刹那间,人生中那些无法言语的愁绪都涌上心头,让人感叹万千。人生如果总像刚刚认识那样的甜蜜,那样的幸福,那样的深情,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不过这终究只是幻想罢了,不然又怎会有“何事秋风悲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