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理由:一只被拐狗狗的自述,看后令人动容。
作者语言流畅,文笔细腻,几个部分的描写都十分精彩。这只泰迪狗狗从城市生活中的岁月静好一下跌落至乡村生活的孤僻落寞;从最初的不习惯到慢慢地无力接受;从众星捧月般的神级待遇再到惨遭村野土狗的狂吠排挤......一切的一切,看着让人心生怜悯。在与命运做着无力抗争的同时,上天仿佛眷顾一般,安排了老奶奶的温暖陪伴和狗儿大黑的尽心庇护。但,终是没有抵过现实的残酷。
米兰.昆德拉曾说:“狗是我们与天堂的联结。它们不懂何为邪恶、嫉妒、不满。在美丽的黄昏,和狗儿并肩坐在河边,有如重回伊甸园。即使什么事也不做也不觉得无聊——只有幸福和平和。”
请珍惜这份妙不可言的陪伴,珍惜这份幸福与平和。愿,温暖能长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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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又过来了,他们再次拿起树枝、土疙瘩块往我身上扔,边扔边嘲笑着:“傻狗,今天怎么不动了?”
“你长得太丑了,毛那么长,都看不到眼睛了,不会是个瞎子吧!”
泥土块有的扔到离我不远的地方,有的砸到我的身上,疼的我一阵颤抖,但是今天我不想跳起来吼他们,实在是太累了,我只想像现在这样趴在地上,安安静静地去想念一些事情。
他们说我长得丑,像只流浪狗,跟这群不懂事的小屁孩有什么好理论的?我见过的世面比他们多太多了。
来这里有多久了?
01
我是一只娇小可爱的泰迪犬,有着一身卷曲的毛发,纤细有光泽,我的眼睛如同黑宝石一样明亮灵动。
对了,我原来的名字叫啥来着,好像是一个很洋气的英文名字来着,不是Candy就是Katty,主人说我是他们的甜心宝贝,他们把我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宠爱。
我家住在高楼里面,每天乘坐电梯上下楼,我从一开始对电梯的紧张害怕,到后来的进出自如,是的,我是一只来自城市里的狗狗。
以前的那个家,屋子里是宽敞明亮的,透过高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我喜欢坐在落地窗前,看飞机从头顶上飞过,看飞鸟在天空翱翔,幻想着我也有一双翅膀去跟它们一起感受风的速度。
屋子里的瓷砖亮的可以照出我自己的影子,我在地上打滚,尽情地撒欢,如溜冰一般从屋子的左边滑到右边,我甚至可以小小的拆家,把自己的玩具叼起来扔的遍地都是,我在沙发上用自己的爪子刨呀刨,虽然什么也没刨到。
没有人怪我,看着我快乐,主人也快乐不已。
虽然主人给我准备了漂亮又温暖的小窝,但我还是喜欢跳上她的床,喜欢依偎在她怀里享受爱抚。
我穿着漂亮的衣服,吃着宠物专供的食物,有很多的玩具,没事去宠物店洗洗澡,再做个美容,待完成后便可以香喷喷地去接小主人放学,每次从幼儿园里冲出来的小主人都要抱着我又亲又笑,我喜欢被她亲,喜欢闻她身上的奶香味,那是让我陶醉的味道。
小主人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她喜欢带着我在广场上散步,喜欢给我梳妆打扮、贴上满脸的贴画,喜欢给我读绘本,虽然我听不懂那些故事,但是听她专注读书的声音,看她脸上散发出的光芒,我陶醉不已,感觉自己也快变成一个人了。
呵!曾经的狗生是何其幸福。
02
该死的,那天我只是照常在小主人的带领下散步,她把我脖子上的绳子解开,让我自由奔跑一下,我们一起玩起了接飞盘的游戏,小主人把飞盘远远地扔出去,我快乐地跑过去追,虽然我个子很小,但是一样喜欢玩这些。
我们玩了一会,小主人有点累了,便坐在长凳上,拿出个球让我自己玩。我扑腾着球,它滚呀滚,速度有点快,拐了个弯,我跟着追,然后一个袋子罩住了我。
我只是一只小小宠物狗,我的獠牙呢?我的吼声呢?我呜咽着无法发出更大的声音。
恍然间,我似乎听到了小主人在急切地呼唤我,想要回应却无能为力,只有那急匆匆的脚步声带着我渐行渐远,那温柔的声音从此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我会被带去哪里?
被关在笼子里,我昏昏欲睡,坐了不知道多久的车,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了熟悉的高楼大厦,没有广场喷泉,只有一望无际的田地,一户户独立的房子,还有很多很多的树,这是人们口中的田园乡村吧。
到了新家后,我被他们用绳子栓了起来,院子很大,有鸡有鸭,它们都可以在院子里自由行动,而我却没有这个资格。我想跳上主人的床,他们却让我住柴房。
夜晚睡不着,我又蹦又跳,愤怒地叫着,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终于女主人出来了,打着哈欠呵斥我,“再乱叫,裹了你的嘴。”
从屋子里远远传出男主人的声音,“刚来不适应,叫两天就好了。”
我呜咽着趴在地上,觉得是如此孤独,好想念我那温暖的家。
鸡鸭们夜晚在自己的窝里很安静,但一旦天亮,便开始骚动不安,栅栏一打开便都往外挤,害怕晚一步就出不来似的。它们叽叽喳喳个不停,还有几只“长舌妇”母鸡,废话很多,总是不停地咯咯哒,吵得我头痛。
这群土著还专门欺负我这只外乡狗,鸡也来啄,鸭也来扰,它们都来看我的笑话。可怜我如果不是脖子上被系了绳子,非得搅它们个天翻地覆不罢休。
我厌恶这些趾高气扬的鸡鸭们,厌恶拴住我的这条绳子,厌恶这里的伙食。在这里,我再没了专供的食物,每天他们吃完饭就会把剩饭剩菜倒点进我的碗里,剩余的拿去喂猪。看看我的饭碗,这一个豁了口的碗,从来没洗过,上面的污垢已经是厚厚一层。
我吃不下去,光是闻着味道也是头昏,我是来自城里的一只高贵的狗,怎么能吃这样的伙食呢。
没人理我,我不吃,鸡和鸭们却跑过来抢我看不起的食物。整整饿了一天多,也没盼到好一点的伙食,为了活命,我只能妥协,闭着眼睛吃这难吃的饭。
03
乡村的生活过的很慢,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不经,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有太阳的时候,我就一直趴在地上,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陪同我一起晒太阳的还有家里的老奶奶。她已经很老了,我从没见过这么老的人,她很瘦很矮,皱纹爬满了她的脸和手,生活的沧桑刻在每一条皱纹里,无法消退。
天气好的时候,家人会把她扶出来,让她坐在露台下的椅子里,把拐杖放在椅子边上,再给她的腿上盖个毛毯,便关上大门,各自去忙了。
没有人陪着她,只有我在边上,她无言的时候,我也无言,我们这样各自静坐大半天。
有时她会拄着拐杖站起来,到屋里拿点挂历纸,看着她走路颤颤巍巍的样子,我真担心她会摔倒。
拿到纸后,再慢慢地走出来重新坐回椅子上,边折边唠叨着什么,不确定是跟我说话,还是自言自语,我依然在边上趴着,给她无言的回应。
不一会儿,便看到纸张在老奶奶的手上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小工艺品,有收纳盒、钱包、帆船、花朵。她把这些东西放在我的脚边,身为一只狗也不得不感叹着这样一双苍老的手,却又是如此灵巧。
折纸折的乏味的时候,她便想起来走走,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还没走两步。被儿子媳妇看到了,他们的嗓门便提起来:“你瞎溜达什么,摔着了怎么办?”
“赶紧坐回去,不要到前屋来!”
老奶奶的耳朵有点背了,但是大嗓门的声音她还是能听得见的,只能再慢慢地折回,继续坐在椅子上,守着院子里的一方天空,从白天到日落。
有空的时候,老奶奶的女儿会来看她,总会带来很多好吃的,都是适合她的牙口的,那时我也跟着沾光。那松软喷香的鸡蛋糕是我的最爱,老奶奶在吃的时候,总会掰下一半,再细细地把碎屑也捡起来,一起放入她折的收纳盒里,推到我的面前。
慢慢地,我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老奶奶在身边。不知道是我陪伴了她还是她陪伴了我,也许是我们陪伴了彼此。
晚上,我睡在厨房的灶台边,那边有用来烧火的麦秸秆,我可以蜷缩在里面睡,但是也不能睡的太死,当屋外有一点动静,我便要开始吼叫提醒主人注意。或许,看家护院,我还不够合格,但是我已经尽力而为。
自从来到这里,再没有洗过澡,也没有人帮我打理毛发,我的毛发开始生长,原来的黄棕色的毛,已经变成了灰褐色,跳蚤也开始在这里驻扎,我拼命地咬着它们,无奈它们太小又灵活,很难抓到。
04
当主人看我已经适应家里的生活时,他终于大发慈悲,解开了我脖颈上的绳子。绳子一解开,我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进了正在吃饭的鸡鸭群里,搅的它们四分五散,“咯咯咯……”,“嘎嘎嘎……”一只只惊恐地叫个不停。
此时不再觉得它们吵了,这些声音在我耳边就是一首动听的歌,作曲人是我。有的鸡被我追的居然飞过了墙头,我只见过飞机和鸟儿在天上飞,没想到鸡也会飞,虽然飞的不够高。
看着它们狼狈不堪的样子,此时的我,真的觉得意气风发,终于报得被啄之仇,好想叉腰仰天大笑,太快乐了。
主人看我胡闹,在后面喝骂起来。我闹了一通停了下来,吓吓它们就够了,毕竟还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我是一只有眼色的狗狗,人们不是说“既然改变不了环境,那就改变自己去适应它。”
跑的也累了,我走到老奶奶的脚边趴下来,伸着舌头喘粗气。老奶奶用她那干枯的手摸摸我凌乱的毛发,咕哝着一句:“你这调皮的小狗。”
当我开始可以自由活动时,我的行动范围不再只是院子里。我终于可以迈出家里的大门,看看门外的世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口的一个小房子,里面有“哼哼唧唧”撞门声,我轻手轻脚地跑过去,对着门缝一探,一个长鼻子喷着热气便凑上来了,吓死我了,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猪哥,之前主人经常威胁我,说我再不吃的话,就把饭倒去喂猪,让我喝西北风。好家伙,就那等伙食,还能长这么胖,这哥们的心得有多大?
猪哥用鼻子拼命地拱着猪圈的门,哼哼唧唧地想要出来,无奈门太牢固,在它庞大身躯的撞击下,也只是晃了几下。这种情况,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我自己也才刚被释放,自身难保啊。
同情地看了它几眼,叹了口气,我转身进入了猪圈边上的菜地,啃两口青菜,在豆角上咬几口,扒拉几下松软的泥土,闻闻它们的清香味,我兴致勃勃地在这片土地上探索着,留下一点痕迹。
嗯,这里以后就是我的领地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汪汪”声,嘿,同类!我激动地抬起头来,只见有几只狗齐刷刷地站在菜园边上看着我,仿佛看见了外星人一般诧异。
我看看它们,再低头看看自己。我又瘦又小,毛发又长又脏乱,而在这样的衬托下,它们显得高大壮实,每只都是毛发短短的,显得精神干练。
再仔细一瞧,它们的眼神里饱含敌意,嘴巴也开始龇起来,拜托,这是我家的菜园好不好?我在自家菜园干什么碍你们什么事?
心里虽然在默默地吐槽,我还是掉头就往家跑,好汉不吃眼前亏,躲过这一劫再说。
那几个家伙已经跳进了菜园,突然好恨自己腿太短,风在我耳边呼呼而过,来不及去细听它们的声音。如果被抓到,我会不会死在它们的獠牙下?
05
我刚跑出菜地,就被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给追上了,此时离家门还有一段距离,求救也来不及,主人去邻居家串门了,老奶奶的耳朵不灵,听不见我的呼救,就算听得见,她的腿脚也无能为力。
它们把我围在中间,转着圈慢慢靠近,我能看到它们眼神里散发出的不屑一顾,却又想如同“猫捉老鼠”一般来戏耍我一番。没有生门可逃,我慢慢伏下身来,低低哀嚎着,同时闭上眼睛放弃抵抗,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哀伤,刚刚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却又要面对如此境遇,我的绝望没人能了解。
来到这里“侵占”它们的地盘,并非我本意,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受害者?
等待的几分钟是如此漫长,当哀嚎声传进我的耳朵里时,我以为自己癔症了,并没有被咬的疼痛感,可是为什么有这样的声音传来?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瞄着,居然发现一只黑狗冲了过来,对着围堵我的几个家伙撕咬。
哈!我这是被救了吗?“英雄救美”的桥段居然也会发生在狗的身上,美丽高贵的泰迪公主遇到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黑狗王子了。我立马来了精神,坐起来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地观看它们的大战。
大黑的体型与那几个家伙相比并不占优势,但是它很灵活,不会去使蛮力打架,那矫健敏捷的身姿,在对手的围堵下还能左蹦右跳,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打架好手。一对四的情况下,硬是把那几只狗咬的惨叫连连,一只接一只地夹着尾巴跑掉了。
如今只剩下我们俩人,不,俩狗。互相凝视着,它喘着粗气,面部的凶样还未散去,我瞬间又怂了下来,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趁乱赶紧跑,这下好了,又成了待宰的羔羊。
大黑走到我的面前,突然伸出舌头来轻轻地舔舔我的脑袋,这可把我给舔懵了。
所以,它真的是路见不平,来救我的黑狗王子?
大黑成了我的保护神,它住在我家前面的一排村子里,经常过来找我玩,带我到野地里抓野兔、地鼠,到稻田里抓青蛙,去河边捉鱼,跟它在一起居然有那么多精彩的事情,我每天在外玩的乐不思蜀。
它有好吃的时候,也总会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带我去吃,待我吃完,它才动嘴吃剩下的。这个铁憨憨甚至还给我留过大骨头,完全没考虑我的牙能不能咬得动。
有时我们吃饱了,再到河边喝足水,然后躺在树荫下休息,它总是细细地为我舔毛,耐心地帮我把乱乱的毛给舔顺。从河水的倒影里,我看到自己又变干净了,同曾经被宠爱的感觉不同,爱情的滋味在我心里慢慢萌发,我又有了幸福的感觉。
落叶飘零,进入秋天的尾巴时,我怀孕了,还没来得及喜悦,却发现老奶奶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这几个月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往外跑,跟大黑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对老奶奶的陪伴少了很多,不曾注意到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最终躺在床上陷入了昏睡,再不能出来晒太阳。
心里被无比的愧疚占满,这是我被拐到这里来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却因为自己的自私忽略了她。那几天,任凭大黑在门外汪汪叫着呼唤,我也不再外出,趴在老奶奶的床边,看着她沉睡的面容,只想把这最后的时光留给她。
06
那几天家里突然来了很多人,他们未进家门便开始哭泣。我知道,老奶奶还是离开了,去往属于她的天堂,而我们还没有好好地告别,再也没有人喂我鸡蛋糕吃,也再没人愿意温柔地抚摸我,对我咕哝着自言自语。我的心如此哀伤,却流不出眼泪。
屋子里搭起了灵堂,点起了火盆,家人亲戚穿起了孝服,还有很多纸扎的童男童女进了家门,来来往往的人们在忙个不停。他们把我栓在了门外的棚子里,不让我进家门。
天突然就降温了,风也在呜呜地吹着,好冷好冷,白幡挂在高高的竹竿上迎风摆动,菜地的一角已经搭起了灵棚供乐队“吹响”,乐队的人卖力地吹着唢呐,仿佛想要把肺里的最后一口气吹出来,声音响彻几里路,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难过。
我所在的棚子里四处漏风,容身之处只有一些堆起来的木头、枯草,还有一点破棉絮。转啊转,终于在拐角找到了一个地方,挤进去可以挡挡风。
窝在那里,昏昏欲睡却又难以进入梦乡,太冷又太吵了。不知不觉中,我感到温暖靠近,不用睁开眼睛我也知道大黑来了,它悄声无息地在我身边躺下,为我舔毛,为我取暖。终于,我可以稍微睡一会了。
那阶段,我的心情很是低落,为老奶奶的离去,为自己没有好好陪伴她的悔恨。腹部开始隆起时,我感觉到了累,有很多时间趴在门外的棚子边,开始有孩子经过这里,他们挑衅我,说我丑,我无动于衷,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拿起泥土块往我身上扔,准头很差,但还是有一两块砸到了我的肚子上,引起一阵痉挛的疼痛。
我刚想跳起来,大黑帮我解了围,他老远看到孩子们使坏,便发狂般地冲过来,熊孩子们看着它的疯劲,吓得转头就跑。
大黑知道自己要当爹了,它小心翼翼地舔着我的肚子,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它给我藏了更多的食物,对我的保护也日甚一日。
这一天,它带我去了一个新的地方,那是河堤边的一片树林,我们踩着厚厚的落叶往前走,沿路看到很多小土包,我没懂这些是什么。
直到它带我走到一个崭新的土包前,土包上面有很多的花圈,边上的坑里有没烧完的纸屑和衣服,闻到了很多熟悉的气息,这里就是老奶奶长眠的地方了,那天他们抬着老奶奶的棺材出了家门,我被栓住无法挣脱,嘶吼着却无济于事。
而今天,大黑懂我的心事,带我来到了这里,我突然无法抑制地呜咽起来,拼命地用爪子刨土。土包太大,我只挖了一个小小的坑,便已精疲力尽,而大黑阻止了我继续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天,也许时间更长,我们才慢慢地往回走,心情依然低落,但是失去的回不来,我该为肚子里的宝宝振作起来了。
抬起头来,看着大黑在前面担忧的眼神,我小跑着靠近。逐渐长大的宝宝限制了我自由奔跑的速度,于是大黑边走边等我,我们走上了河堤继续前行。
从河堤上看周围的景色是一片荒凉,树上的落叶已经掉光,剩下光秃秃的枝丫随风轻微摆动,偶尔传来几声鸣笛,那是河里的轮船经过,一片萧瑟的灰,很少有人经过这里。
突然,离我有一点距离的大黑倒了下去,我慌着加快速度靠近它,只见它躺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动,嘴里哀叫几声,看着我的眼神开始涣散,再没有光彩。
我急着用头拱它,求它醒过来,老天,到底发生什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我如何围着它转,如何舔它,大黑都不再动一下。
“跟了几天,终于让我射中了,这黑狗太精了!”突然,对面传来人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两个人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对准了我。
“别浪费针了,麻醉药不便宜,这狗小,好解决!”另一个人阻止了他,他们慢慢靠近我和大黑。
原来是他们杀了我的大黑,我怒火中烧,往他们腿上扑去,我要咬死他们,为大黑报仇。
“这小狗怀孕了啊,看这肚子挺大,还这么凶。”
“没什么用,光肚子大身上没几两肉,个头又小,卖不出钱来,赶紧解决掉。”话刚落音,其中一人拿着棍子便往我身上扫来,来不及躲避,我挨了结实的一棍子。
眼冒金星,我倒在了地上,感觉到身下一股热流传来,他们的棍子又挥过来了,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我躺在地上,眼前闪过了很多的光影,曾经的家,现在的家,和老奶奶在一起的安静的时光,和大黑在一起快乐的日子,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宝宝。
感觉身体飞了起来,我被踢下了河堤,落到了老奶奶的附近,已经没有了疼痛感。
好累,我要睡了,奶奶,大黑,我们很快就会再相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