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刘一眼诞生
刘一眼睁开眼的时候，只有一个老头子在他边上呆呆地望着他。
面生啊，在厂里呆了将近半年，真的没见过。
哎呦！这才觉得右眼钻心的痛。
刘一眼躺在自己的行军床上，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眼睛，被一根绷带胡乱缠着。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是到车间吃饭时倒下的。这么说，没有人把自己送医院去，还是送医院又拉回来了？
这个情况让刘一眼很怀疑，肯定没有送医。
他挣扎着动了动，对那个老头子嘶哑地说了声：水。
老头走到床边，并没有给他拿来刘一眼常用的搪瓷大茶缸，只是对他冷冷地说：醒了？又转身回去坐下了。刘一眼挪了挪身体半坐起来，眼睛疼得像扯着眼球一样，就像突然有根针扎到手指一样尖锐。
极力伸手去够小台子上的大茶缸，一边问老头，“我是怎么了？”没够着。没听到回答，又看了老头一眼，才发现老头坐的地方不对。
那里明明是空的，现在却多了一个太师椅一样的东西，老头就坐在上面。
因为房子很小，这么大个太师椅就显得很壮观，占了大半个山墙。
老头咕嘟地吐着水烟，白胡子一颤一颤，“他们当你死了。”
刘一眼吓了一身汗，眼睛的疼痛稍减。这不是还没死吗？
“你是应该死的。但现在还不能死，我要你做件事，你答应我，你就不会死了。”老头还是没抬头。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我就不管了，你现在就死。答应，我就让那个你活。”老头又咕噜了一口烟袋。
这事放谁都不用考虑，刘一眼也一样，但脑子还是用专业知识转了转。因为伤到眼睛，不是什么好事，应该马上送医院，如果眼球破裂，眼房里的房水流出来，身体就会释放免疫细胞攻击眼球，这样另一只眼马上就失明，必须立刻摘除眼球。如果眼球没破，只是皮外伤，也不要紧，虽然刘一眼没受过眼伤，但是这种异常的疼痛绝对是眼球出了问题。
“你死了可能谁都不知道。”老头补充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刘一眼不甘心，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就答应人家什么。
“要不你试试？”老头倒像松了嘴。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老王走了进来，看到刘一眼半坐着居然吓了一跳。
“你、你、你没事了？”老王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怎么了？”刘一眼不禁好奇。
“哦，没什么，那什么，你受了点伤……呃，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老王慌慌张张跑出去了，门都忘了关，还留下一个黄色的塑料袋在地上，门外风吹进来挂啦挂啦地响。
吸引了刘一眼的注意力，看着那个大大的袋子，刘一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老王怎么没看到老头？
一只眼的视线从大塑料袋转向老头。
老头还端坐在凳子上抽着水烟。
“你已经没气七天了，老王是要来装你。”老头平静地说。
刘一眼的视线才又转回大塑料袋，这是玉石工艺品成品包装最外面的袋子，厚实不易破、防水不透气……
“想好了？”老头摇了摇水烟。
刘一眼点点头。
老头没说话，站起来又走到床边，又看了看门外，在刘一眼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外面传来锁链的声音。
刘一眼愣愣地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头坐的太师椅。
